第十八章 【狮子搏兔】(1/2)
滠水河有两支源头,东支起源于黄安境内,西支起源于河南罗山、湖北孝感交界处(今为湖北大悟县,又名礼山,民国时民间有戏称曰“箩里精光”,形容的就是鄂豫皖罗山、礼山、金寨、光山地区的赤贫),流经黄安、黄陂,在滠口汇入府河后于谌家矶注入长江。
黄陂去汉口,必经滠口,芦汉铁路建成后,更可在滠口站登车,以寻常车速不到一个小时即可抵达大智门车站(汉口站)。
10月15日午后,鄂东革命军第一支队、后备支队第三大队分两路从黄陂、麻城宋埠抵近滠口,此时,何向东的望远镜里已经清楚的看到铁路上拖着黑烟奔驰的火车。他的身后,站着邓国泰、翟彪、李俊魁、张少雄、杨虎五人,各自拿了单筒的、双筒的望远镜观察滠口镇集和车站方向。
“清军已有戒备,你们看,那座铁桥南侧有新修工事的迹象。”等众人纷纷转到自己手指方向后,何向东继续说:“目前北方清军尚未大举南下,敌军兵力不足以遍布铁路线,只能保护车站、桥梁等要点,也就给我们的作战以较大的自由度,我们可以自由的选择攻击目标,我看,那铁桥北侧的敌军据点就是最好的练兵目标。”
练兵?是的,何向东此来确实是练兵的!
进取麻城、黄陂、黄州后,黄州所属各县纷纷向鄂军都督府黄州分督府表示支持革命,已收编和待收编的防军、民团近三千人,加上原有的两千人,要一个协三个标的番号倒是贴合实际,没有丝毫的夸大。
但这五千人马只有不足一半勉强能用,其中何向东放心的只有七百多人,王家塆之战后编入了百余反正俘虏后,分为第一、第二支队。朱福顺从第二支队带走五十名精干弟兄,剩下的三百人由潘正道率领北向罗山,因此,准备发起滠口之战的何向东真正能用的、意图锻炼的,就是第一支队四百余人。
翟彪问:“总指挥,是不是等杨正礼回报之后再动手?”
“嗯,先观察好地形,想想如何依托地形地物把队伍运动上去,并且要时刻注意滠口车站方向可能的敌军动向,做好应敌准备。解决了抵近前敌的问题,再考虑按照我们目前的兵力、装备,如何快速打掉那个据点,破坏铁轨,之后又如何安全撤退?这一阶段,必须要考虑两个重点,其一,如攻击不顺难以得手,可有预备作战计划?其二,尽全力进攻仍不能得手,如何安全撤退,脱离战斗接触?要点是,手里必须掌握预备队。”
五人各有所感,纷纷应“是”后,带着比之前更清晰的目的性重新观察,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如此,进步自然很快。
何向东不是不想一战成名,而是现实无奈,手下的大、小队长们素质有限,就算是从安徽新军出身的,多半也是普通士兵,距离完全担当起军官的责任,进而撑起整个鄂东革命军的组织、指挥体系来,差得太远!抓住一切机会锻炼部队,培养军官,这是发起王家塆伏击战的初衷之一,也是眼下这场战斗要达到的目的。
当然,顺手打一打清军,掐断铁路线哪怕半天时间,对武汉三镇的革命军来说,就是配合,就是助力了。
一些小心思,何向东不方便也不能对弟兄们说。
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统治之后,中国将陷入南北分治、军阀割据、长期内战的漩涡之中,直到几乎亡国灭种!此时仅有八百战力的何向东不指望一步登天,成为可以主宰未来中国命运的强者,但也并不妨碍他一步步的走向强大。革命军与清军的这场战争,在何向东的潜意识里,在他的战略计划中,就是从弱小走向强大的绝佳机会。
人,在革命浪潮势必席卷全国的当下,打着鄂东革命军和黄州分府旗号接收黄州八属县和黄陂后,已经不愁无人投效。枪械弹药,守着铁路线打清军补给的主意,何愁搞不到?这就是他责骂杨虎而愈发看重絮郎的部分原因。
假以时日,有人有枪有地盘,老子怕谁?!
远处响起一阵枪声,分明就是后备第三大队方向。何向东急命杨虎去探察,不多时,田金榜随杨虎来了。
田金榜立正,行举手礼,道:“报告总指挥,刘金堂鼓动部下谋反,被我一枪崩了!”
“噢?”何向东将信将疑,刘金堂反正后态度积极、表现良好,这才留用为后备第三大队长,其麻城防营百余人也有一半编在第三大队。故而,第三大队在后备支队中算是装备较好,接受军事训练人数最多的,这才拉上来策应第一支队的“实战锻炼”。
“刘金堂在宋埠看了这个。”田金榜交给何向东两张纸。
第一张是电报抄纸,多是文言文:奉上谕,川、楚用兵,原胁从者自拔来归,不咎既往;愿随军自效,能擒献匪党者,优赏之。获逆党名册应销毁,毋株连。两省被扰地方抚恤之,圣母皇太后拨内帑二十万两抚楚地兵灾。
第二张明显是临时写就的短信,字迹比较潦草,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朝廷以陆军大臣荫昌统帅北洋三军十万之众南下平叛。
“哼,两张废纸,刘金堂倒是如获至宝。大龙头,部队情绪怎么样?”
“李廷荣在那边看着,揪出祸害,队伍已经稳定下来。都是汉家男儿,哪会心甘情愿做(满清)奴隶的?”
何向东把这事当做教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因为急需部队使用而太过于心切,转向杨虎下令:“杨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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