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1/2)
十三见老头子浑然一幅板上钉钉的架势,禁不住抬头反驳,“太爷爷说的自然有理,但孙儿只要她,就是非她不可,至死不改。”
他说的坚毅又决绝,掷地有声,不容任何人置疑。
“放肆!你眼里还有我?”老头子闻言立时提高了声调,目色一沉,面上已有了三分薄怒。
“太爷爷不是也喜欢让她做重孙媳妇儿?”十三并不肯退让。
老头子闻之一顿。
小妖女确实合他的眼缘,但也只是合眼缘而已,对他来说,自己的至亲骨血才是至关重要。他为了保住这一脉骨血已做的太多太多,亦牺牲放弃了太多太多,他做为一个掌控小爱扰乱大事之秩序。
见十三一力反抗,老头子深知他的脾性,又知他从来软硬不吃,便不欲和他再废话,直接冲外面喝令道,“来人!绑了带走!”
此令一下,就见黑老疤带着一群人呼啦呼啦冲了进来,尔后立时将十三围困了起来。
黑老疤打头儿拿着绳索,见老头子无话示下,他便径直走到十三面前,恭声道,“三少爷得罪了。”说着就将那腕口粗的大绳往十三身上招呼。
十三见那绑自己的绳扣人马色色齐全,明显是老头子早有准备,他心下便知事无巨细皆在老头子掌握之中。
他倒不反抗,只冷笑一声,看向上首坦然端坐的老头子,平静道,“太爷爷,不等二哥了吗?”
一语落下,只见老头子明显一顿,一直面色如水的脸色亦跟着一变。
十三本是想试探看看老头子究竟知不知道老二一直以来在背地的所做所为,此时见老头子举动异样,他心中已了然七八分。
老头子的不自然失态只持续了一秒,尔后又立即恢复了正严危坐,他状若无事地端起茶碗,似心不在焉地道,“此事不与你相干。”
十三闻言并不肯放松,他步步紧逼,一字一句低低说出了惊人心魄的四个字,“二哥死了。”
只“听哐”当一声,上一秒还泰然处之的老头子摔碎了茶碗。
十三见之眸色一深,他强忍着情绪压低声音质问,“太爷爷果然知道二哥干的事业……你们,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老头子才强稳住心神,他默默招退众人,尔后才抬起头看了十三一眼,命十三也下去。
十三不肯依令告退,反倒向前一步紧紧逼问道,“迄今而止,太爷爷还要瞒我吗?太爷爷可知……可知二哥死前惨遭酷刑折磨,他……他……”十三说及此红了眼,声音哽咽断续,再难继续说下去。
老头子闻言满目伤痛,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并不答言。
十三继续道,“二哥之死与土肥圆上官意抒和颜姿羡都有干系,到底,他们三方势力在图谋什么,老迷糊头又说我父母之死亦与上官意抒有关,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以来太爷爷又到底在筹划什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老头子在十三一连串的质问下终于撑不住,长叹一声流下泪来。
“都不听我的,一个一个,非要走夜路。但凡听过我一句,也不至如此。”他老泪纵横,哀哀喃喃道。
十三听闻老头子话有深意,便不再多言,静待老头子把话说下去。
老头子却并没有直接解答十三的疑惑,亦没有与十三说及十年前之事,而是哽咽着向他讲述了一段更久远的旧事。
故事之旧,已尘封了半个多世纪。
那还是七十多年前,时下正值前朝时期,霍家以石姓示人,老头子化名石狮在运城做买卖,亦为一方商界大享。
一日老头子出门回家,忽而闻见街角传来一个婴儿的啼哭,哭声十分洪亮,夹伴着几声狗吠。
老头子下轿过去,就见一个破旧的襁褓丢在街边,正被几只野狗围着拱闻,那婴孩哭声正是从此处传来。
老头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命仆从驱赶走野狗,尔后挥退了仆从,亲自过去抱起那婴儿。未想一个月课里的婴儿忽然住了啼哭向老头子展颜一笑。
婴儿由此合了老头子的眼缘,被老头子带回去抚养。
那时老头子的独子石一也才一岁,其母难产而死,有两三个奶妈喂着照看。老头子从中拨了个奶妈照管弃婴,又把所有知道此缘由的人都寻了由头打发出了石宅。他给弃婴取名石泰,对外称其与石一是一奶同胞的双棒儿。
小石泰自此有了归宿,他从小受老头子亲自教养,还抱在膝上时便教其认字知礼,竟比本身嫡亲的儿子石一还受宠。
更奇之是石泰面容深肖老头子,性格行事做风更是神似,小小年纪稳成持重,相较之下,顽劣的石一倒像个后来的。
石泰天姿聪颖,机敏灵秀,品性纯良,文一点就通,武一学就透。他性灵志高,有胆有识,小小年纪就颇有意气根骨,深得老头子欢心,一直爱如亲子,后来随着石泰愈长愈大,甚至超越了亲子。
石泰虽得了老头子的机缘身居富贵乡,却极能吃苦,小小年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文学武艺皆十分刻苦用功。
老头子度其不凡,更加意培养。
石泰五岁时与石一在家里书院听先生教学授课,受仁义礼智信熏陶,自此信仰膜拜。
十岁时与先生争论成王败寇。
“生逢乱世,揭竿而起,生死相拼,谁为王?”
“宴席雅斗,无赖俗争,兵戎相见,谁为寇?”
“此乃圣人之道,尔要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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