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金(1/2)
小妖女被十三偷换的概念渐渐哄迷糊了,慢慢回转过来,却依旧口中不放松:“大骗子!”
十三赔笑,“是是是,我是大骗子,我是大坏蛋吃颗糖,嗯?”
小妖女看了看十三送到嘴边的糖依旧不动。
十三再次拍胸脯保证:“我保证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小妖女低头抿唇,小嗓子不经意柔软下来,“我才不信。”
十三见她有了松动的意思,忙装模作样地指天发誓:“我若再说谎就让我变成个大獾天天被欺负!”
一直在门口偷看的‘吃了么’闻言忽然默默低下了头,尔后“哧溜”一声跑走了。
小妖女终于被十三逗笑了,她张口噙住十三递过来的糖,依旧故意不理十三,她把糖盒子抱在怀里并扬言都吃光,一片糖渣也不给十三留,“哼!让十三哥哥喝风好了!”
十三故做可怜向小妖女拜了拜,“求求夫人,赏个渣吧!”未想动作太大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他禁不住一皱眉,这个小细节却被小妖女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十三哥哥,你的胳膊爱伤了。”小妖女话语里蕴含着十成的肯定。
“我……”十三刚想编个谎,却忽然想起刚刚才保证不再骗她,现下只好点了点头。
“一点轻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包扎好了,哎,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小妖女已把十三的袖子挽上去,为十三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
十三无法,他自然知道她人小性子倔,自己又舍不得犟着她,只好任由她去了。
半晌,小妖女才为十三放下袖子,见十三面色不豫,她以为他生了自己的气,反倒回过去哄他,她轻柔地抚着十三的胳膊问:“十三哥哥,疼吗?”
她眼里含着满是心疼,十三看了心头一暖,忙去安慰她:“不疼,你一摸就不疼了。”
“十三哥哥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保护自己呢?”小妖女叹了一声,清泠泠的小嗓子里含了无奈。
十三拉她入怀,无限动情,他轻声道:“保护我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你。”
小妖女闻言心里像注了一眼甘泉,她乖乖伏在十三胸口,感到被爱的滋味真是幸福极了。
此时天已近黎明,十三软语温言地哄睡了小妖女,天亮时,他悄悄把怀里睡的如小奶猫似的小妖女放在榻上,爱怜地为她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半夜龙脊渡枪战,带去的一行人不知生死,他自得去料理一番。
此时凤栖阁的夜戏场刚散,十三下了黄包车未进门就见老迷糊头和油嘴子立在门口,俩人一见十三来了,赶忙上前打千问安。
“给三爷请安,知道三爷要吩咐,我一大早就在此候着。”老迷糊头上前笑回着话,油嘴子在老迷糊头身后低着头。
十三点了点头便一径进了凤栖阁。及至上了二楼落了座,老迷糊头赶紧带着油嘴子上前请罪,“三爷恕罪,都是下属人护主不周……咳……昨夜一事请三爷发落。”
十三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只问,“有人员伤亡没有?”
老迷糊头赶忙回话,“死了两个,重伤的三个,其余皆是轻伤。”
十三听了便默了默,只说:“抚恤一事就由你着手料理。”
老迷糊头闻言赶紧伸出枯爪往口袋里掏,边回道,“已经大致拟了单子,请三爷过目后敲定,还有,车已送回纺织厂去了。”他一面说一面就把帐单子与十三专用的钢笔呈了上去。
老迷糊头是五花八门的代理兼会计,五花八门虽为江湖门派,体系却正规齐全,公中走大帐自需十三签字。
十三略看了看便签了,想了想,又在那抚恤金额后面添了个零,正要说话,只见小蹬蹬蹬跑了上来,及至见了十三,他立即刹住脚步,规规矩矩上前问安。
半年不见,小洋火似乎长高了半个头,身板也壮实了,脸蛋却较先前瘦削了些,褪了些婴儿肥,少了稚嫩,倒添了几分少年之气。
十三一见他便招呼他叫上前坐着吃果子,小洋火规规矩矩地告了谢,却犹自不敢坐。他上了这大半年学,受了诗书熏陶,更识得礼义与上下之分,故而谨慎守着规矩,不敢再像从前孩子似的不管不顾与十三同桌吃喝。
他穿着一身蓝布学生装,低头盯着有些顶脚的黑布鞋,手不住拽着带子,略略有些羞涩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大孩子了。
老迷糊头见小洋火不似以往与十三相处,怕冷了场,赶紧打圆场,“这小倔驴驹子,成天熬心苦读,说要见了三爷时请三爷检查功课,怎么现在真见了三爷,反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起来了?咳……”他一指小洋火,“你前日背的劝学,怎么不背一回让三爷听听?””
小洋火只顾低头,闻听老迷糊头的话,他抿了抿唇,才抬头看向十三,询问十三的意思。
十三点头应允。
小洋火便挺胸抬头,朗声背诵起来。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
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
他声音宏朗却依旧带着稚嫩,面上挂着一派小大人的正经持重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