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仰雄下乡2(1/2)
宴席棚子是现搭的,灶是现砌的,猪是现宰的,鸡是现杀的。
大老实闻着满院的香味心里却流成一条苦河。
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强不过村长……和这些好事的村民。
人们打着“祸害别人就是免自己之祸”的心思,个个争相前来充当厨子,把大老实的家当成了俘虏营。
村头终日游手好闲的二癞子此时也不贯彻自己那懒的蛋疼的方针了,他跑到大老实家带头杀鸡宰羊,连同几个懒汉又偷着把人家刚长了几个月的小猪凿死。
村妇们烧锅褪毛,拉风匣添柴,个个过年似的喜气洋洋,口口声声都是为尽心招待市长大员。
村里是个小社会,该黑的挺黑,该白的不白,灰不溜秋的不少,真老实活不了。
浑似一锅大杂烩,唾沫星子调味。
眼见市里来的一行人并全村的嘴把大老实家吃了个底掉,他焉有不恨的?但苦于自己是个天生的闷嘴葫芦,只好憋红了脸蹲在角落里蒙头苦受。
及至几个长官过来打了几句官腔,夸赞一番,他的脸更红了,如头闷牛吭哧吭哧,只知低头。
待到白仰雄一行人吃饱喝足扬尘而去,村里人又办喜事似地吃了二回席。
直到黄昏时候,化身蝗虫的众村民走光,剩下大老实一个人对着满院被扫荡糟蹋过的情景,欲哭无泪。
却说十三见白仰雄驴粪蛋子表面光,好大喜功沽名钓誉,打着体恤民情的幌子,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他十分瞧不上,见众人争相拍马献媚只冷眼旁观,也不插言。
一番狂吹狂吹擂,众人不拘一格的颂词把白仰雄说的从里到外十分受用,两条淡眉看都翘上了天,一挑一挑的,一刻不得闲。
宴会来的都是送礼人,脸上皆笑语宴宴,实则有得意也有失意之人,但别管心里怎么想的,肚里有没有货,唱颂歌就对了,唱颂歌总没错。笑笑吹吹能掩示心中的灰色,亦能掩示身在其位并没有不做为,更能投了市长的意,不敢说自己拍马说有功,但不拍马指定有过。
众人打着如此想头,自然把个“吹”字给演示了个淋漓尽致。
见十三不假辞色,有机灵好事者就故意打趣说,“三少站了这半日,连茶也没给奉端来一碗吃,可见喜事近了,亲近人不比外客了。”
在外人看来,十三今日代老头子而来,就是隐晦着说明了两家将要对外宣亲。
白仰雄本就被众人吹捧的如在云端,哪里更堪提到霍家之事,今日见十三代老头子前来,他便十分舒意。前几日送去的沙发试探,老头子什么都没说直接留下了,今日又派十三来贺寿,在他看来,就是老头子要对两家婚事拍板订钉的意思。
如此一想,故十分满意未来高婿,此时对众人的隐晦提及或恭喜客套祝词,他都一一含笑纳了。
白仰雄自以为十三虽外表十分不俗,但跟人沾边的事儿他是一点儿不干。但又有一说,十三虽然单拎出来是不像个正常人样,但和他大哥二哥一比就又十分像个人了!
白仰雄自认为凭霍家老大老二一个烂嫖鬼一个臭赌鬼,一对歪僧邪道,众所周知的废物,以后继承家族巨产舍十三其谁?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攀富之心,并依样教导一双儿女,他以为自己在此路上是普天之下难得的一个明白人,在有限资源下,你想要做富人?富人会同意吗?他想穷人生穷人才是真的可怜,社会阶级自古以来早就被焊死了,穷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条生存通道都堵死了,是穷不自知,还是不自知才穷?
白仰雄以为开天劈地太难,况且他认为自己不具有圣贤都没有的本领,还是直接上去吃现成的容易些。攀上巨富,紧捆成一条藤儿,才不失为一条聪明之道儿。
有些人生来就在终点,大多人终其几辈子都是被困在原地走不了几步远。
诚然白仰雄露骨的攀亲,却能让更多同类理解甚至艳羡,他们倒是想攀却还没有攀附的资格呢。
他们不过是权钱登高望远的陪衬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当个陪衬的踮脚石也算有所用处,比废煤灰渣子强,如此想一想也觉得抒意了。
十三似笑非笑地瞅着心怀鬼胎却争相唱戏的众人,只觉这戴面具的人假的可笑,可笑的假。
及至吹市长一个环节终于落幕,接下来又来了几个人来说起商坛政事,什么南楼的一大块地要规划……什么北城要扩建铁路……什么听信儿说总统的私人飞机要选在云城试飞……诸如此类云云,十三被一群老匹夫一顿苍蝇嗡嗡扰的烦不胜烦,直想掏出放一枪,来个清净。
忽然间他十分想念鱼之乐的炸弹,默了默,就想离开。却听此时外面一队人马有序不乱地踢踏着跑了进来,尔后排成两排挡住两边视线,接着田中原带着一队捧礼物的小兵子就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他一面寒喧一面就走到近前,口中犹告罪说今日因事绊住了脚才晚到,望请白兄体谅。
白仰雄满面春风地迎了,众人又拜见寒喧,田中原都一笑置之,只与十三问了老头子好,又笑说,“老爷子从不过生辰,反倒少了让我等尽心意的机会。”
又拍着十三的肩笑说了一阵,白仰雄便道,“众贵客何必久立于花荫,不如进去清茗烹谈。”
此时十三见人来齐了,便要去找小妖女来召告天下,一回头却不见了小妖女,再四下环顾了一下院子,却一点儿没小妖女的影子,只见三五成群的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