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帅(1/2)
十三闻言不置可否。
老迷糊头便把十三出门这一阵五花八门收到的消息一总儿打了捆,拣着重点向十三汇报,在讲到门人跟着小妖女一事的来龙去脉,十三不自觉皱了眉,面色十分不豫,及至听到“金天帅”三个字时,十三才淡淡开了口,“你说谁?”
“回三爷,就是您当初在容城时身边的副官,金贵儿,现在改名叫金天帅,接了王二毛子的位子,现下渐渐也成了自己的小气候。”
“原来是他。”十三不意这金贵忽然改了名,还叫了个什么金天帅,听着都有辱大雅,刚刚乍一听他未分辨出来,此时被老迷糊头解释了一通,他豁然开朗,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事却是你以前早就说过,怎么现下又拿出来翻旧帐篇子?”
这个金天帅以前做金贵时就十分阴险,如卧薪尝胆似地奉承自己俯首帖耳,未想是只披着羊皮的狼,里应外合与王二毛子端了自己不说,在后来自己去杀王二毛子时还下黑手让自己猝不及防吃了一枪子儿,十三想起来心下倒是无恨,只是觉得无比的恶心,像被那粪坑里的蛆虫爬上过脚面。
当时自己杀了王二毛子负伤回来就知这金天帅必会坐收渔翁得利,果不其然未几天就传来他接了王二毛子班的消息。十三当时一为有伤,二为心境已变,三为他委实从心里看不上金天帅这种泥猪癞狗之流,羞与为伍。
杀他倒是抬举了他,放低了自己。故没有想过斩他的草除他的根,实在嫌脏了自己的手,毕竟他能杀个乱咬人的狗,却不能从粪坑里捞出个蛆去复仇。
实在恶心!
此时十三听老迷糊头还似有话,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回三爷,要说这金天帅也不值一提,只是近来线上门人收到消息,说是这金天帅这一段时日勾上了什么大人物,正攀的火热,还说……”
“说什么?”十三冷语寒声,闻之眉宇间尽是厌恶。
“还说……”老迷糊头抚抚胸,接着回道,“还听说他已投于这大人物麾下,好像还颇受赏识重用,不日就要来咱们云城。”
“哦?”十三一听来收了几分厌恶,把心绪转向那所谓的大人物,“这大人物是谁?”
“线上还未探出。”老迷糊头恭敬回答。
十三闻之默了一默,感觉像一杯好茶上被扔了只苍蝇,现在这苍蝇还要在这茶汤里游泳,是他不能忍受的。
如何把这只苍蝇干干净净地择出去,让它灰飞烟灭?
尤其这只苍蝇还找了个粪堆靠山,这苍蝇背着粪堆靠山还要来自己家门口示威。
他奶奶的!爷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盘拌蒜!
十三捏着茶杯暗暗思量,想着怎么再找个快速来钱的路子重整河山,到时候有了兵炮先把这苍蝇粪堆轰到爪哇国去充军当屎壳郎。
见十三不多说,老迷糊头也就不再多问,他原是知趣圆滑中的翘楚,最懂眼色。
俩人喝了一回茶,忽听十三有了吩咐,“你且先回去,盯紧了线上也不用管他。”他略一沉吟,向老迷糊头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老迷糊头应声去了。
十三坐在位子上也未就此离去,茶愈喝愈淡,他的思绪却愈来愈乱,重整河山谈何容易?再加上有老头子这尊大佛从中阻拦处处设卡,非但不给自己经费支持就算了,现下连自己来钱的道儿都切断了,一切更是不易。
只怕还需从长计议。
十三一时琢磨着招兵买马,一时又琢磨着再去偷偷下个大矿,忽然又想起了小妖女,一时叹叹,真是未出武关,又陷情关。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如此了。
正百般胡思乱想,就就听楼下叫好声不绝,十三放下已失了热气的茶碗,侧脸一扫,就见那花团锦簇的戏台上唱的正是昆曲牡丹亭。
这部戏,在戏苑子里也是老生常谈,这牡丹亭自问世天下,就闻名于天下。后来更是家喻户晓人人争相传诵,名声之噪,几令西厢减价。
台上的杜丽娘穿着绛色戏服,头戴八宝珠簪,粉墨浓彩。她身段优美,唱腔婉转悠然曼妙动人,此时正唱到醉扶归里那一句,“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
十三见这句有些意思,便面朝了台下看起了戏,只听那杜丽娘与丫鬟春香又合唱道恰三春:“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二人边唱边走出闺房,唱至“无人见”时杜、春二人同把手中的香扇在脸前左右晃了三晃,做了个遮面的身段,表示无人看见,把个昆曲表示“三羞”的身段展露的淋漓尽致,美极妍极。
众人皆止不住叫好拍手。
十三闲闲听来,也入了几分心,这牡丹亭自乃千古绝唱,他又是自小杂学旁收最不好正业的,虽不在风月场却亦懂风月,如何能不知这一出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心里咀嚼这几句牡丹亭里的戏词,十三想,这作者汤显祖也是个妙人。那个封建时代朱子当道,他竟能从“存天理灭人欲”里呐喊出,“情有者理必无,理有者情必无。”又在戏词里明确道出,“一生爱天然”。可见此公委实是个不受礼教压迫的纯挚之人,实在可敬可叹。
这牡丹亭的一段故事由梦而死,死而复生,终成眷属,
那杜丽娘偶尔游园做了个绮丽的梦,就患了相思恹恹而死,死后竟又奇迹复生,实乃怪诞奇异至极。
玄空设想而甘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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