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1/2)
老头子一面骂一面用眼紧盯着十三,见十三本来一直沉着脸色低头,待自己说完却又微微一勾唇。
这微不可查的动作落到老头子眼里就知十三没憋好嘎嘎,擎等着往外掏坏水儿,他使劲一杵拐杖用力咳了声,气势如雷打断十三就要出口的话。
“甭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先存着,别取出来!这件事,没商量!等我死了才轮得到你做主!”
十三本要出口的话被老头子三言两语支了回去,他一时忿忿,口不择言,“怎的?存着还有利息?”
本来老头子费了这半天心神,脸上已有了困意,忽然听见十三敢反驳,他精神猛地一振,一下来了劲儿,“混帐!!!我准知道你又是听完全当耳旁风,滚出我的视线就乱做胡行!你别着急,要敢出城我必打折你的腿!”
十三闻听收了忿然,一时想起老二曾被老头子亲手打折的腿,心有余悸,正要说什么,又听老头子不咸不淡加了一句,“你那媳妇想来也拴不住你,你要敢走,我就认她做了孙女,嫁她出去,到时候,你再要找回,哼哼!万难!”
一听这一句十三果然立时蔫了。
杀人诛心,老头子忒辣。
见事情无可转还,十三无意再在枪口上梗脖子,只好想先应了,回头再做缓兵之计。
一时有了计较,他就要去给老头子续茶告罪,却听此时外面差人来回话,说是十八姨太在外面候了多时了。
老头子听的差人回话就命十八姨太进来,及至十八姨太飘着香水踩着细高跟走了进来,十三却自坐在椅子上喝茶,也不问候,也不离去。
十八姨太状做无意地看了低头喝茶的十三一眼,见老头子不发话,自己也就只能上前拿着帐篇子给老头子报帐,待报了宅里内眷的日常帐目,又回禀,“老爷子,蓝家前日来我们布庄上要了粗白布送去,这一笔还是记在帐上。”她软语娇媚,言语简利。
老头子听了微微点头,也并无别话,半晌,似像才刚见了十三似地,问道,“你还有事?”
十三见问便放下茶碗站了起来,他未语先笑,“倒没有什么事,只是孙儿此前出门带回来两包难得的菌子,赶着给太爷爷送来添菜。”
他说着自高几上取过进门时放在那里的两包菌子,递予老头子看,恭敬道,“名贵倒谈不上,只是吃个野趣罢了。”
老头子就着十三的手看了一眼那菌子,十分满意,他温和了面色道,“还是你有心。”说着就叫人把这菌子添了午饭上的菜。
十三把菌子交于仆人,转头向老头子道,“若说有心,孙儿却是谈不上,排不上号!太爷爷的夸奖我可是愧于领受,”他微微一笑,“现下就放着一个有心人,太爷爷如何不知道?”
一旁一直恭立在老头子面前的十八姨太闻听这一句微变了脸色,直觉十三语意不善意有所指,而这不善之所指十有**是朝着自己而来。
果然片刻间不见老头子有话,十三就轻轻拍了两下巴掌,接着外面进来三个差人,前面一个人被大绳绑紧了,被另外两人押着进来。
那被绑押的人一进门就被推倒在地上,也不敢说话讨饶,只垂着头跪着,恨不得把头低进裤档。
十八姨太一见此人立时神思大乱,一颗心左晃右晃,脚下的高跟鞋不自觉地扭了一下,几乎支撑不住,哪有平时的滴水不露之色。
老头子见十三刚才不走便知他有事,后来听得十三刚才话中有话也不点破,只由着看他如何行事,此时一见此状,他不怒自威地扫了屋内众人一眼,便端起了茶碗呷茶。
十三见老头子等着自己回话,便越过已白了脸的十八姨太上前笑回,“太爷爷恕罪,不是孙儿有意冒撞,实在是我园子里的这个奴才犯了错,又因着他是十八姨太派来的人,故孙儿不敢就此发落,正好十八姨太在此,三堂对正,好说出个开交来。”
老头子闻言淡淡看了十八姨太一眼,不愠不火地问了一句,“这是你的人?”
此时十八姨太面如金纸,又羞又恼又愧,浑似被人现拿了贼赃,听老头子如此沉重一问,她额上早就滚下豆大的汗珠,顾不得用帕子去擦,她就躬身向老头子回道,“回老太爷,这……这怎么能是我的人呢?连我的一身一体一心一意都还是霍家的人呢?哪里有资格……哪里又跑出这么个人来?”
她干干一笑,说了几句已强定了心神,掏出帕子一擦面上已被汗冲花的粉,她端庄一笑,又恢复了大家管事主子的做派。
“这个人……仿佛是我身边大丫头的表弟,去年分去给三少爷看园子,实在不是只经的我的手,这事问管家,也是知道的。”
见十三寒脸不言,她上赶着笑道,“这奴才年纪轻,一进我们家就被拨到了三少爷的园子,未受过主子调教,不知此番哪里办砸了差,故惹的三少爷不快。三少爷不用看谁的面,只按规矩办罢了,也是三少爷体谅我们理家人的难处,我这里还要谢三少爷帮衬呢。”
一番话把自己强行择了个干净,又奉承了十三,彰显了自己身份。见老头子面色如水,十八姨太自认为天衣无缝,此番已能在老头子面前混过去,故而半轻松地去给老头子倒茶。
“十八姨太好巧的嘴,明天在这家里杀了人,不知是否也能推的如此干净?”
十三一挑俊眉,眼染寒霜,“十八姨太倒撇了好个清白,这奴才欺主时可是口口声声念着十八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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