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杏树(1/3)
天空不阴不晴,死气沉沉的。
大关爷天不亮就起来了,从柜底下扒拉出一个灰布包,里面包着两把大弯刀和一把小尖刀,另外还有一根八九寸长的没有尖的铁棒,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大关爷年轻时做过一段时间屠夫,杀过猪,宰过牛,这些东西是他以前吃饭的家伙,自从被一头公牛蹬了一踢后,这包家伙就二十几年没动过了,他找块磨石磨了磨,就又崭亮崭亮的。他将一把小尖刀装进口袋里出了门。大关爷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偶尔有人问他话,他没有回答。他在十字路口停下,背靠在一根电线杆上,面无表情,双眼敌意地看着四周。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而过。
不知不觉,附近有人家的烟囱冒起了炊烟,并浓浓的烟气扑向地面。大关爷突然怒眼圆睁,咬紧牙关,手握尖刀,快步走向一个穿着蓝色雨衣骑摩托车过来的人,那人正是老鑫。他见大关爷手里握着尖刀,立即停下车子,顾不上打开车支架,直接把车子丢在地上,顾不上油箱盖子掉了汽油流出来,往后退了几步,闪过大关爷突来的一刺,大关爷准备进行第二刺时,已被老鑫一脚踢倒在地,手里的尖刀也掉在了路边。老鑫急忙捡起尖刀,然后按住大关爷不叫他起来。老鑫恐慌地问道:“大关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自己做得鸟屎事,你心里不清楚嘛!”大关爷呼呼地喘着气说道。
“你把话说明白些,我错了我会给你个交代,要是不说明白,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鑫多使了些劲压住挣扎着的大关爷,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你请我喝酒就是要把我灌醉了,叫我说出移坟和卖地钱的事,这也就罢了,你们不说,我死活不承认,他们就拿我没办法,现在倒好,我这边不说,你们倒先跟他们说了,得了便宜后在我背后凉冰冰地捅了一刀,害得我失去看大队院的活,还被扣了半年的工钱,没有了这些我就没法活了,我不跟你拼命还能干什么,凡正我也是棺材蘘子,换你个血羔羊也划得来!”大关爷边挣扎着边愤怒地说道。
“我用全家人的性命作赌注,我要是透露了半个字全家人过不了今年就死光光!”老鑫一本正经地说道,并松开大关爷,还把尖刀还给他。
这时,路过的人纷纷停下来,见大关爷拿着尖刀,都不敢靠近。有胆大的凑到老鑫身旁问发生了什么事,老鑫没有搭理他们,他上前几步扶起大关爷,并说道:“你还是不信,那我们去找跟你说这话又害我的那个人去,不光是你,我也受不了这被人陷害的鸟气,走,跟他们当面对质,谁要是胡说八道,我也不放过他!你既然敢拿刀来捅我,就不至于连去找那个害人精的胆子也没有吧!”
“我这大半辈子还真没有替自己争口气,今个就豁出去了,走!”大关爷紧咬着嘴唇说道。
乌云生四野,黑雾锁长空。好似来到了阴间,看不见阳光,感受不到温暖,炊烟笼罩中的人们面无表情,麻木冷漠,如一幅幅臭皮囊。人们跟着来到宇飞家,大门半开着,大关爷和老鑫不顾大黄狗的狂吠直接冲进去,宇飞母亲正在院里收衣服,见大关爷手里握着尖刀,吓得直哆嗦。跟来看热闹的人们都挤在门口,没人敢走进院子。大黄狗叫了一会,也夹着尾巴钻进窝里。大关爷朝宇飞母亲大吼道:“叫你家里的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他不在,不过快回来了。”宇飞母亲惊慌失措地说道。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大关爷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们,咬着牙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宇飞母亲走近几步问道。
“这件事跟你说不清,必须得等他回来。”老鑫堆笑说道。
这时候,宇飞从屋子里跑出来,站在母亲前面,他见大关爷手里拿着尖刀,且怒气冲冲的样子,便快走几步,突然嗖地一脚踢在大关爷胸口处,大关爷瞬间四脚朝前倒在地上。宇飞追过去,一只脚踩住他握尖刀的手,腾出另一只脚朝他肚子上连踹两下,正要朝他脑袋上跺时,被母亲喊住:“宇飞啊,别打他,你想出事了!”
“他拿着刀来我们家行凶,别说打坏他了,就是打死他也不犯死罪!”宇飞瞪着大关爷怒吼道。
“他一大把岁数了,经不起你这样打的,有事说话,没有解决不了的。你别叫妈担心了,等你爸回来了,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宇飞母亲突然抽泣着说道。
宇飞夺走尖刀,朝大门口走去,挤在大门口的人们瞬间四散开,宇飞关上大门,但还能听到人们低声聊天的声音。回到母亲身边。大关爷躺在地上**着不起来,站在一旁的老鑫看得目瞪口呆。此时,蒙蒙细雨悄然而至,地面逐渐变湿。不到半支烟的工夫,宇飞父亲和马会计走进来。宇飞父亲瞪着大关爷问道:“怎么啦?”
“我想知道老鑫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大关爷盘腿坐着,喘着大气说道。
“我给他打过电话,也问过他,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宇飞父亲愤怒地说道。
“那晚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大关爷怒视着马会计问道。
“我跟你说什么了,我说过是谁嘛,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并口口声声说是他们两个出卖了你!我看你真是老糊涂,糊涂了一辈子,还想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要不是看你一大把年纪,我非把你嘴巴撕到耳根!我看你是真的给脸不要脸,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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