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打扮(1/2)
项嬷嬷微露惧意:“小姐啊,老侯爷和老太君都在毓秀园等着小姐,嬷嬷听得老太君身边的丫环们报信儿,上上下下的主子都在往毓秀园赶,嬷嬷说句犯上的话,老太君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小姐,赶紧过去吧,老太君一个不高兴,这听雨院能翻过来!”
冬花吓得跳起来:“项嬷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上上下下的主子,好大动静啊,项嬷嬷没打听出什么来?”
冬草苦笑:“冬花吓呆了吧,项嬷嬷拿什么东西去打听消息?听雨院拿什么去和别的院子争?”
冬花嘀咕道:“谁吓呆了啊,这不是问问嘛,项嬷嬷去毓秀园告罪说小姐醒是醒了,可还虚弱得很,稍后再去请安,老太君却不管这个,定要小姐现在就去,还传了全府的主子,小姐什么时候成让全府等候的贵人了,这是要三堂会审,不,侯府公审?老太君在府里那是一人之下,可也不能这么不待见小姐吧,比起长房二房隔了房头的,小姐可是她的亲孙女唉!”
沈雪示意冬果端过豆蔻饮来,不紧不慢优雅地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在她的记忆里,老太君对她从不假以辞色,不近,不喜,这种情绪,应该来自于对她生母的厌恨。明氏,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项嬷嬷急得额上出汗:“嬷嬷的好小姐啊,听雨院离着毓秀园最远,小姐这还坐得住,可是给那些个直想寻小姐错的人生生送了把柄,急死嬷嬷了,快点吧,冬果,快把小姐新做的那套绣缠枝花纹的衣裳取过来,冬花,快把小姐的妆盒摆上来,冬草,快把小姐的首饰匣子拿出来,快,快!”
三个丫环脚不沾地听了项嬷嬷的安排。沈雪抿了抿唇,唇边掠过一抹冷笑,并不说话,端坐不动,如木偶般由着项嬷嬷自作主张。
项嬷嬷挽起沈雪半干的头发,快速地梳了个垂髻,一边上妆,一边喋喋不休:“瞧瞧啊,瞧瞧小姐这脸色,煞白煞白的没一点血色,别惊着老侯爷老太君,那些个主子,没一个好相与的,喔唷,想想腿肚子就转筋,来,嬷嬷的乖小姐,染点胭脂,扑点香粉,抹点唇脂,亮亮丽丽地去毓秀园,还能讨点喜不是?”
沈雪眯了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发过眉,半遮了眼眸,香粉胭脂掩饰了原本光洁细腻的肌肤,那套绣缠枝花纹的衣裳的确是新的,却是小孙姨娘不要的黄褐色料子做的,领口、腰身以及袖口处又巧妙地做了手脚,穿在身上看起来颇有些臃肿。上个月七夕女儿节,老太君给孙女们赏下衣料,她那块宝蓝色湖丝尽管是大家挑剩下的,她还是忍不住雀跃,湖丝啊,是她得到的最好的衣料了,不曾想还没捂得热,就被七小姐“换”走了。沈露露,如此浅眼皮子的你,我若与你相争岂不是拉低了我和你一个水准?不过让你吃一回瘪,应该挺爽的吧。
沈雪笑微微站起身:“嬷嬷的手艺真好!粉嘟嘟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三个丫环一起垂下眼睑,不约而同想,小姐这是啥眼神儿?咬一口,不怕咬一口粉呛着?
沈雪低头理了理衣裳,扶了项嬷嬷的手便走,刚到门口,忽然“噫”了一声:“冬草,快点儿,把我那块刻着字的翠玉牌找出来,齐齐地都到了毓秀园,可别让人认错了去。”
冬草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想说了,从鼻子里“嗯”一下便翻找开了,一边找一边嘟嘟囔囔:“明明瞅见的,咋就不见了呢,会在哪儿呢?”默默地呐喊,小姐,那翠玉牌是我亲手系在你腰带上的好不好,你自己藏起来捉弄人,不带这样玩的!
“都说你是个稳重的,我看还不如冬果,收东西也没个条理,”沈雪看一眼项嬷嬷,貌似很可怜地开口道,“要不嬷嬷先走一步,告知老太君,我找到翠玉牌就来,老太君面前嬷嬷千万要说些软话,免得老太君恼了我,到时挨罚的又是你们。”心里的小人摇头晃脑,冬草,算你聪明,委屈你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呢,你们一个个地都会装,我这个主子就是现学也得学会了不是?
项嬷嬷想了想,无可奈何道:“小姐可要快些,嬷嬷先去了。”
待项嬷嬷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在三个丫环目瞪口呆之中,沈雪疾速冲到楼下的浴室,洗去满脸脂粉,照着镜子拿起剪刀对准刘海儿一顿狂剪,然后拆了垂髻,用梳子梳得顺溜了,她的头发又多又密又黑又亮,倾泻而下,真的好似一帘黑瀑,又似一匹黑缎,松松地歪编一根大麻花辫儿垂在胸前,用一根水蓝色丝带系成蝴蝶结绾就,回到楼上,打开衣柜换穿了一身看着比较顺眼的水蓝色描绣雁飞湖苇的长裙,将翠玉牌系在腰间。
沈雪心情良好地看着镜子里的人,长眉入鬓,凤眸晶亮,睫毛密长如黑蝴蝶的翅,不颦不笑,眼底自有羊脂白玉一般的沉洌。
斜倚着门框,微抬下巴,沈雪隐去笑意,冰冰凉地看着三个还没回神的丫环,冰冰凉说道:“小姐我也不知道此去毓秀园是凶是吉,你们,谁跟我去?”
冬花使劲晃了晃脑袋,一拍胸口道:“哪怕是杀是剐,奴婢也随了小姐去!”
沈雪轻轻一摇头:“你不行,你只是个二等丫环,没资格。”
冬花立时哭丧了脸:“小姐,你这不是逗奴婢玩呢,不带这样欺负奴婢的。”
冬草不再说话,上前扶了沈雪的胳膊便往楼下走。
听雨院的院墙上爬满了蔷薇的藤蔓,倚墙种着一棵碧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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