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艾滋病(1/1)

不二回到庄园时，已经十一点了。房子左上方的房间散发着米色的灯光，暖暖的，融入整个夜空。他快速地走上楼，轻轻推开门的一刻，便看见她窝在沙发里，手里抱着一个大维尼熊。睡颜安静，柔嫩的脸有些苍白。

拼图已分出26堆，形成一座座小山峰。

不二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发。

小动作使她醒来，她迷糊地说，“你回来了……”

“嗯。”他将她抱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西奈困了的话，下次就不要等我了嘛。”西奈嘟嘟嘴，咕哝两声又睡过去。

每天她都会等他回家，每天都有她等着，每天都有，每天都有。

“真好呢。”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由美子掸掉窗帘上的灰尘，鼻腔内痒痒的。房子是有点陈旧了，充满上世纪的气息。她撑着窗框，一眼望去似乎冲入了儿时的乐园，三个小身影依稀可见，笑了声，她摇了摇头，继续擦拭着檀木制成的栏杆。

“姐姐？”

“早上好，周助。”

不二从楼上走下来，看了看清洁用具，笑着问，“姐姐怎么过来了？”

“嗯……周助要工作吧，西奈住这里也不会舒服，我想打扫一下。”在道场找到的教练的工作对他而言很重要，是他经济的一大来源，也是因为如此，他必须出门很早，一直都没有时间清洗一下庄园。

“谢谢姐姐。”不二的眼弯成一轮月牙，由，“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都可以找姐姐的。”

“我知道，由美子姐姐有空多陪陪西奈就好了。”

由美子眼神一阵复杂，没再说什么。

本是令人担忧的柔软的性格，执着得不可思议。

“早餐我已经弄了，先去吃吧。等下要我送你去道场吗？”

“嗯……不用。”他坐在桌前，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小管教出来的优雅，由美子擦拭着地板，轻声道，“美国那边有回应了……”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巨响，他完全失了刚才的那份冷静，冲到她面前，“文件呢？！”

“我带过来了。”

由美子盯着那紧张的神情，张了张唇，“周助……你还没和她说吗？”

“没有……不能让她知道。”

由美子眼中有一丝担忧，“可是……如果她……”

“姐姐！”不二脸上毫无血色，“我会和她在一起！无论怎么样！”

a4纸在他手里扭成一团，由美子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很吃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没有病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周助，你要面对这个事实，她的身上埋着颗炸弹，包括那将来出生的孩子，一辈子会在歧视与痛苦中成长，当死亡之手伸向他们，他们毫无回手之力，一旦出生就注定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纵使你愿意一辈子耗在她身上，那那两个孩子呢？背负这么沉重的命运，周助，他们无法决定自己将来的命运，可至少你可以决定他们是痛苦地活下去，还是从未出生。”

“可是已经八个月了……”他的唇泛白，“八个月的孩子根本不可以拿掉，我舍不得……”

“周助，你是医生，你有义务让病者了解她的情况，你根本不该瞒着她！她的决定应该自己做，而不是你！”

“姐姐！我了解她！她宁可死！如果没有日吉若留下的孩子，我……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惶恐的模样让由美子一阵心疼，她叹了口气。

“艾滋病和其他病不一样，你已经无法给她许诺任何未来了，周助，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