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纸调令(1/3)
七月十六,清晨的金陵,上空乌云密布,阴暗昏沉,隐隐雷声传来。
朝阳门前,人来人往。一辆马车沿着大路,缓缓行来,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吵的周边行人捂着酸耳朵。
都斜着眼睛去看,心中暗骂,乡下人就是不懂规矩,一辆破马车,还敢走在大路中间,一看就不是我们金陵人,我们金陵人,依壁雕凿的。
只见一匹杂毛劣马,气喘吁吁的拖着一辆破旧小车,撑着车棚的四个角柱,隼子应该老旧虫蛀,整个车棚一步三晃,伴随着吱呀声,远远传出。
两个马车轮子,有一个好像还是新换上去的,一新一旧还就算了,两个轮子大小有点区别,那前头嘴角泛着白沫的杂毛马每走几步就要调整下方向,防止拐到一边去。
马车前面坐着一个彪形大汉,虎目狮鼻,腰间两柄剑一短一长。抬头看见面前明晃晃的“朝阳门”三个大字,咧了咧嘴,抹了把头上汗珠。
那大汉回头掀起帘子,
“娘,舅,咱们到了。”
里面两人想来一路上被马车折磨的也是精疲力尽,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放下帘子,那大汉看着宽阔雄伟的金陵城墙,手摩挲着剑柄,眼中得意羞怒交错着一闪而过,
“母老虎,你戚爷爷来啦。”
正是那杭州府捕头戚辰。
却说那日沉到湖底,戚辰瞪着大眼珠子,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浑浊湖水。胳膊伸着,僵硬麻木的手指,戳着湖底淤泥,眼看着就要陷入进去。
心中一边大骂铁凌霜,一边奋力运转内息,窒息许久,白眼珠子上翻,眼瞅着就要被水呛死。一股清澈凉意从脊椎传来,瞬间遍布全身,手脚忽然胡乱挣扎起来。
大喜之下,不禁又连喝了两口水,顾不上再骂,挣扎着浮向水面,从湖面破水冲出,人在半空,大张虎嘴,深深吸气,拎出双剑,就要大骂。
“咔嚓”
头顶一道闪电掠过,劈到身边的二龙山顶,戚辰浑身过电,鸡皮疙瘩掉了一湖,一个翻身,一头扎湖边淤泥里,两柄宝贝似的剑也扔的老远。
趴了半晌,听着头顶雷生渐小,雨点砸在身上没有那么劲道,抬起一脸的乌黑,抹掉眼睛上糊着的淤泥,扫视了一眼天空,觉得乌云渐褪,长出一口气。
就着湖边的水洗了洗练脸,又颇为愧疚的捡起黑白双剑,仔仔细细的洗掉泥沙,插剑入鞘,直奔杭州城,准备去驿馆,找那母老虎大战三百回合,估计也是忘了那两柄大铁锤。
沿着泥泞小路跑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暗,从山凤门进了城,身上的淤泥也被依然未停的雨水冲刷了干净,刚走了两步,铁猴远远的跑来,见到戚辰完好无缺,不禁大喜,奔上前来,
“戚大哥,你没事吧?”
咧了咧嘴,戚辰响起那葬身湖底的一堆人妖,心情稍稍放开,拍了拍铁猴的肩膀,哈哈一笑,
“当然没事,妖,哦,那个凶手死了,可以结案了。”
说着,摆摆手,就要往前继续走,身边铁猴连忙拉住戚辰,大声的说道,
“戚大哥,柳大人传话了,找到你,让你立刻去府衙。”
皱了皱眉头,戚辰心下疑惑,张嘴问道,
“有什么事吗?”
摇摇头,铁猴颇为着急的小声说到,
“脸色很不好,好像被吓到了,戚大哥,你还是赶紧去吧。”
抬头望了望远处驿馆方向,虎目怒意狠狠压下,点了点头,带着铁猴一路来到府衙,抬脚刚进大门,杭州知府柳之涣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戚辰还未张嘴,就被柳大人拖着进了内堂,挥手赶走一旁的护卫,柳大人扫视了一圈,低声问道,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一脸惊奇,这老头平常和自己说话总是冷着脸,最近半个月更是大吼大叫,怎么忽然变的如此温顺,看着那张稍显苍白委顿的老脸,点了点头,
“二龙山脚下,真凶和帮手都已经伏法,不过,最近可能有周边村民上报失踪案,应该有两个孩子又死了,还有保安堂的一个伙计。”
柳之涣眼神一滞,长叹一口气,掐着胡子两眼盯着戚辰转了半晌,凑到近处,声音压的更低,
“你没有开罪铁大人吧?”
这话本捕头就不喜欢听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胸口那股无名业火瞬间升腾三丈多高,压也压制不住,脸憋的通红,大声的喊道,
“别跟我提那饭桶母老虎,我拼了命的去帮她,她反倒把我扔在湖底差点烧死,淹死,被雷劈死。一只大野猪,故意给了我一只烤焦了的猪前腿,我这就去砍了她。”
说着,转身拎出双剑,大步走出,就要去驿馆,不成想衣衫一紧,身后哎吆一声。戚辰回头看去,只见柳大人趴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衫下摆,口中痛呼。
赶紧收回双剑,伸手扶起哎吆不停的府衙大人,挠了挠脑门,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拽着戚辰不放手,气急败败坏的府衙大人抬腿狠狠踹了一脚戚辰,见他眉头皱都不皱,深吸一口大气,蚊子般的声音传来,
“你个楞头青,别惹杀身之祸,听我的,赶紧回去睡觉,明天随我拜访铁大人。”
见戚辰虽一脸疑惑,还兀自不停的喘着粗气,柳之涣拍了拍他的胳膊,抹了抹头上冷汗。
原来,这柳之涣一封加急书信到了金陵,倒也没去北镇抚司问询,只是给了自己的挚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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