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是在身临其境(1/2)

秋娥在琴发出一声哀嚎时，眼中蓄着的泪滑落，她现在深陷其中，这多年在宫中经历是历历在目，每当宫廷变动，宫中之人，未尝不是这种感受，萋萋惶惶不可终日。

能度过严冬的，都是那些最强、最狠毒的，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人可怜无故之人。在宫中，人情最薄凉，比这冰雪天还冷酷。

赵政一向认为他的心够硬，但当他听到求助无门的凄惨声时，他的心开始泣血，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恐惶感。这么多年，他认为自己早已能直面生死，但现在，他却心有不甘，不甘心就被这么困死冰天雪地中，他要等冰雪消融的那一天。

越阳的身子蜷得更深了，风吹雪起的冰凌刺伤了她，她感觉在这样的天气中，她很孤单，很无助，远处的猛兽叫唤声，让她害怕，她知道危险正在临近，却感觉自己现在只能做猎物，她现在没有力量对抗危险。

欧阳的十指飞舞，在山中一片寂静时，琴弦拔出水流声，有道艳阳破寒而出，山中有了一丝生机，这丝生机起先很弱，即而转强，最终形成了一种喷薄之力，在等待冰雪解封那一刻。

琴声在此嘎然而止。

越阳在琴音落后，身子慢慢挺直，由衷赞了声：“先生神技。”

赵政长长舒了口气，对欧阳行礼：“先生如此琴技，赵政佩服。我本以为陈先生琴技无人能及，没想到先生还在他之上，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赵政孤陋寡闻了。”

欧阳闻言看向赵政：“不知道赵大侠口中陈先生为谁？欧阳是否有幸一见？”欧阳自负很高，他认为放眼天下，论琴技，没有人能比他更高。听赵政称赞陈先生，就知道这位陈先生琴技很高，便有心结识。

“先生与陈先生琴音各得其妙，有机会，赵政必让二位以琴会友。”赵政知道陈煜好琴，但他常说没有知音人，虽然他很敬重陈煜，但他知道，自己真做不了陈煜知音，因为他不懂琴理。

“希望早日得见陈先生。”欧阳子表达了自己想见此人的急迫心情。

赵政闻言心中一乐，这位欧阳先生，可不像传说中那么孤傲。只是他不知道，欧阳子能把严冬弹得如此逼真，那他琴中的春、夏、秋会是什么境况，他现在都有点小期待了。

“每每听欧阳先生弹琴，都有身临其境之感。”秋娥对欧阳子行礼。

“音乐讲究真性情，我是发乎心，而成于琴，真性情者方有这种感觉。”欧阳子淡说，他的双手现在拢在袖中，好似很冷的样子。

“呃。”越阳听欧阳子这么说，看着火盆中旺火若有所思，她刚才感觉那么冷，是因为，她心底有冰窖吗？难道欧阳子的琴声能激起人心隐藏最深的情绪！

“先生，赵政刚才有一剑破苍穹壮志。虽然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赵政说出了自己体验。

越阳听赵政这么说，眼中情绪更浓。听着同一首曲子，赵政的体验和她竟然不同，她很好奇秋娥是什么体验。这是什么神技，越阳的眼中多了狐疑之色。

“今日如非前来此处，恐怕要挨饿受冻。”欧阳子不想再聊音乐，转而致谢。

越阳没想到，欧阳这样人品高洁人才，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并不隐晦自己的窘境。也是，在欧阳子眼中，贫困并不有损他德性，所以他无须讳言。

“欧阳先生如此神技，天下无二。先生挨饿，就是我秦国朝廷损失。”越阳温声说，“秋娥重赏先生。”

“是，公主。”秋娥闻言从怀中取出三锭银子说，“先生，秋娥身上只有这些银子，希望您不要嫌少，笑纳。”

“多谢公主、秋娥。”欧阳子没客套，他教授学生也是收礼的，况且他现在确实缺银两，再说，这是他酬劳，他不会拒绝。

“赵大侠，欧阳先生如此神技，你没有打赏吗？”越阳看赵政只是微笑着，并没表示，提醒着。

“欧阳先生如此神伎，当重重有赏。但我没带银两，如何是好。”赵政拍拍钱袋，越阳只听到了铜钱声，不由一乐，赵政可真实在，他身上不戴银两，就是让自己请客。虽然她是一国公主，不缺银两，但她也是女子啊，赵政这样做有点过份了。

“公主，不是赵政小气，是赵政现在身无分文。你知道的，我家老板虽富甲天下，但他的钱儿也是来之不易，他为秦国重建，垫资修建，现在朝廷还没拔款，我们都穷到喝稀粥了，公主还是督促户部早拔款项，不然我们都是穷人，我家老板也被秦国拖垮了，这传出去，可真是很丢脸的。”

赵政哭着穷，越阳想了想，认为，朝廷为了重建，投入颇多，确实欠祁冉巨额工程款，他再拖欠手下人的工钱，是很有可能的。

“行了，本公主知道。林大小姐不是没催过。朝廷国库空虚，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们再坚持一下。朝廷会筹措到银子的。”

越阳叹了口气，赵政对着她哭穷，这就是变相给她施加压力，可她又动不了国库一分一毫，况且，她也知道，国库没钱。上次她就听到父皇对户部尚书发火了。

欧阳子本在收琴，准备装入琴盒，闻言停下。他显然没想到，秦国国库空虚如此。

“先生请回，我家公主与赵大侠还有些事要谈。”秋娥催促着欧阳子，这事还是不适宜让外人知道。

“好的。”欧阳子没说什么，装好琴，自己先离开。

“先生请留步。”

欧阳子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