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伯纳德四(1/2)

春季的风带着潮湿混浊的水汽从西北面的山坳处缓缓吹来，站在阳台之上的勇者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自斟自饮，而这杯中装得并不是葡萄酿就的红酒而是窖藏了多年苦艾酒，透明的冰块在厚实的玻璃杯中摇晃，浅红色的酒水像是斜落的夕阳。

轻轻尝上一口，那专属于酒的强烈苦味和辣味在蒂亚当的舌尖蔓延，冰块的低温远不能抚慰舌尖上的刺痛感。

“蒂亚当——你怎么起来了——”半精灵少女从身后抱紧了自己的爱人，柔软而又温和的肢体接触让红发男子的心不由地一震。

“今天早上做了一个梦——所以有些睡不了——”蒂亚当转身搂住了自己的爱人亲昵的说道。

“梦？什么梦？是有关于我的吗？”雅丽拉微笑着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蒂亚当额前的刘海，少女的容颜在清晨的日光下变得高洁和典雅，雪白的肌肤好像牛奶那样的顺滑令人想要独占有这份美丽。

“算是吧...”蒂亚当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阳台的栏杆上，丝绸睡袍微微地下滑露出了他结实的肌肉。蒂亚当握着雅丽拉的手并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徐徐地讲起他昨晚所经历的梦境。

“我昨晚所做的梦是有关于一条巨龙的，我在梦里看见了一头铁青色的巨龙...那条龙长着人类的面，身上覆盖了无数的黑色藤蔓就像是干枯死掉的无根藤，奥术能量还有锁链禁锢住了这个怪物的身躯，在他的脚下盘踞着一块的坚硬结块布满了血管的岩壁，我发誓我在梦中还听见那块石壁发出了心跳声，我手拿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块石壁...而在那块石壁之下是...是...”

“是什么？”雅丽拉凑到了蒂亚当的面前，亲昵地问道，“在那块石壁下面的是什么？”

“是...是你...”蒂亚当微笑着说道，“我看见你被那头巨龙挟持，然后我拿着金色的圣剑跟得诺兰他们前去讨伐那一条恶龙...”

“结果呢？”雅丽拉靠在蒂亚当的胸膛上，主动用手指撩动着勇者大人的红发，“我有没有被你们救出来?”

“救出来...”蒂亚当再次拿起身旁的那杯苦艾酒，接着狠狠地抿了一口，“但...当我想要触碰你的时候，我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开了...就像...就像...”

蒂亚当细细思索了一会后说道：“就像我是一名旁观者那样，我站在巨龙的尸体前看着你和了另一个‘我’相互拥吻，而那个人的确是我的模样，我也能清楚的知道他和我是同一个人、同一个身躯甚至说同一个灵魂，但...内在的核心已经不见了...就像是昨天和今天...乃至于过去与将来的差异，仿佛那个男人已经不是我了...是另一个所谓的存在...一个不是我的...我...比我强大也比我聪明...”

“没有听懂”雅丽拉有些淘气地捏了捏蒂亚当的鼻子，“你说得好像是被恶灵附身又像是精神分裂”

“都不是！”蒂亚当松开了手中的酒杯，然后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勇者将雅丽拉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我...我很怕...我很怕会失去你...也很害怕会失去我自己最开始的那份本性...”蒂亚当缓缓说道，“如果...要让我做出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放弃成为勇者的这条道路，只要和你共度余生..足矣....”

“唉...放弃成为勇者...那么...”在蒂亚当这份深情表白下，雅丽拉第一时间想到了却是勇者这个名号所能自己的带来的利益——那些珠宝和首饰。

“如果蒂亚当不愿意当勇者的话...那么还会不会有人送我金银珠宝...还会有人像艾德温.斯帝兰那样派人侍奉我吗...”雅丽拉心中如此说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雅丽拉一个脑瓜崩用力地弹在了蒂亚当额头上，“勇者这条路不走，你难道还打算继续当强盗吗？告诉你我可不要当一个土匪头子的老婆，要是你让我过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宁愿回去继续去做欧亚娜老师的女巫学徒最起码将来欧亚娜老师去世的时候，我还是能继承她老人家的女巫商店有个落脚的地方”

“额...”面对雅丽拉的这番话蒂亚当有些哭笑不得，“我还以为这么感人煽情的浪漫的话，能让你开心呢...”

“切——我可不是那种随便两句话就能被你沦陷的小女孩”雅丽拉的头高高昂起像是一只孔雀，“你要是想要讨好我的话，就乖乖地当好你的勇者——别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

“知道——知道——”蒂亚当用自己的臂弯抱紧了雅丽拉，“你这是为我好...希望我能上进一些...希望我能扬名立万”

“嗯——这才像是一个男人说的话——”雅丽拉侧着头送与了蒂亚当一枚香吻，只不过这个半精灵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却对自己说了谎话。

在蒂亚当所做的梦中，他并没有救出雅丽拉，而是在剿杀了人面邪龙之后，一剑砍下了雅丽拉的头颅并将其的脑袋踩在了脚下，而那个砍下了少女头颅的“勇者蒂亚当”看着曾经的自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风依旧在呼号当其穿过了北面的山峦之时，这声音就变得仿佛魔物在嘶吼一般，太阳高挂于天际，散射的日光在水汽和坑洼中分离出了数道色彩，

“驾——驾——”

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由特律尔里的城区前来审判长家的宅邸，坐在马车车台上的车夫正高扯着缰绳挥舞着马鞭，驱赶着马匹快速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