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铁血沙陀(1/2)
王恪用和随从在太行山行猎的时候,在尊贤里孙德勤家借宿。时当隆冬,孙家十分贫苦,没有一粒存粮,却砍了家中桑树以为柴薪,款待王氏主从。王恪用感念孙德勤至诚,不嫌其杂户身份卑贱,结成至交。
王恪用爱其次子进通机敏仁孝,就说服孙德勤夫妇,收养了哑儿进通。王恪用留给孙氏一笔钱财,可以起屋置地,又花钱除了孙家的贱籍,孙家从此成了良民。
从此进通改姓王,跟随养父来到了风谷山驿,却不幸遇到了连环杀人案。
养父王恪用威严冷峻,日常又甚忙碌,除了督促进通勤习弓马,并无闲暇向他讲述家族往事。他知道的,都是王恪用左近提到的只言片语,他对沙陀王氏其实并不了解。
听陈昰忽然提起沙陀王氏的来历,不由得动了心思,放下木箸,静静的听着。
陈昰抚着三绺黑须,缓缓说道:“沙陀王氏,本姓朱邪,出自突厥处月部,世居极西之地北庭。王氏龙兴河东,征服四海,天下皆为臣妾,西域诸胡又岂能幸免。
大石在北庭都护府之下,又设置了沙陀都督府,专门统领沙陀一族,朱邪阙俟斤阿厥就是第一任沙陀都督,也就是王氏始祖。”
存璋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细说家族史,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饼包肉,一双漆黑的利目凝神看着陈昰。
李炜插话道:“怪不得沙陀王氏如此得天子看重,位列宗籍,原来是累世边臣。”
陈昰饮了一口水酒,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那时候王氏只是边鄙小族,族中子弟有边将,也有的留朝宿卫,并无值得一提的功绩,在大石治下万族之中实在不起眼,远不是现在威震天下的沙陀王氏。
一直到吐蕃崛起,攻陷河西走廊,北庭都护府成了一块飞地,沙陀一族的命运也由此改变。也正是因为这场苦难,沙陀朱邪氏才成了王氏,成为天子宗亲。”
李炜叹道:“这大约。。。就是朝廷痛失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的祸事。”
陈昰说道:“正是,其实当时有个机会,也许能解北庭之围。”
李炜目光灼灼,问道:“还有这等事?”
陈昰说道:“当时吐蕃30万大举来袭,围北庭都护府数年,河西道路断绝,大石的援兵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到,北庭陷入绝境。都护杨袭古无奈之下,遣部将杀出重围,向回纥求救。这位部将,就是沙陀都督朱邪尽忠,也就是你们的高祖。”
陈昰看着王氏二子,目光闪烁。
存璋神往的说道:“千军万马之中,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想来尽忠公一定十分勇武了。”
陈昰放下酒盏,微笑着说道:“尽忠公不仅勇武,还智谋过人,忠烈过人。他单骑来到回纥牙帐,面见忠贞可汗,说服了回纥出兵解北庭之围。”
李炜问道:“既然有回纥救兵,为何北庭都护府还是陷落了?”
陈昰摇头说道:“也是北庭命薄,尽忠公带着回纥大军行至乌德犍山,草原上竟然连下了10余日大雨,山洪暴发,道路断绝,大军陷在泥泞里寸步难行。回纥军见事不可为,退回了回纥庭,朱邪尽忠只得回到北庭,而北庭随即陷没,诚可哀也。”
李炜叹息一声,说道:“这真是天亡我,非战之罪。”他拿起酒盏,饮了一口酒,忽然看着陈昰说道:“此事十分隐秘,史无所载,霈霖兄又如何得知?”
陈昰叹了口气,对王家二子说道:“你们的祖父国昌公,也曾是河东节帅部将,他历次出征的粮饷甲仗,都是经我手筹措的,我是你们祖父的至交好友啊,不然我怎么会知晓王家的往事呐。”
存璋和进通互相看了一眼,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两兄弟再也想不到,陈昰竟然是王氏之友。
进通磕磕巴巴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帮着太原府整。。。整治我们?”
陈昰有些吃惊的说道:“整治?这是从何说起呐?”
进通压住急躁,缓缓说道:“我们是拿贼的证人,你却把我们关到槛房,不闻不问,形同罪犯,无论如何也不是善意吧。”
陈昰抚着胡须,沉声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在外面胡冲乱闯,虽说擒住了凶人,可也差点丢掉了性命。当时谁也不知凶人还有没有同党,你们在驿里何等凶险,我把你们槛押在西跨院,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你们。”
进通不说话了,默默揣摩,陈昰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也许自己真是胡思乱想,错怪他了。
存璋看着陈昰问道:“那。。。尽忠公后来如何了?”
陈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还能如何,尽忠公虽是大石忠臣,可是北庭陷落,他不能置数万部众的生死于不顾,只能降了吐蕃。
吐蕃统帅论赞婆,深知沙陀部心在大石,哪有不提防的道理,他将沙陀7千帐迁到河西甘州,作为对抗大石的第一道防线。吐蕃每与我朝战,必以沙陀为先锋,沙陀人死伤惨重,而且吐蕃横征暴敛,也令族人无法忍受。”
李炜说道:“吐蕃暴虐,沙陀岂有不反的道理。”
陈昰点点头,说道:“是啊,吐蕃攻陷安西和北庭,与回纥接壤,于是这两国也发生了战争。回纥攻陷吐蕃占据的凉州,论赞婆怀疑是沙陀人勾结回纥干的,因此要把沙陀迁到河外地区。
河外荒凉贫瘠,绝计养不活沙陀族人,吐蕃此举,终于让沙陀部忍无可忍。
自从降了吐蕃,沙陀周旋在吐蕃、回纥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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