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艺术人生(1/3)
夏小贵逐渐听到了外面的蝉鸣声。
多么美妙的声音!
当你已经觉得生无可恋,陷入一种死一般的静寂的时候,任何和生命有关的声音,都不啻一种天籁。
一件竹木结构的房屋,但丝毫不简陋,因为那竹子显然仔细打磨过,地板是木的,有蜡,高出外面的地面一尺多,她就睡在这高起来的地板上,身上是舒服的被褥。
她记得的最后的一件事,是自己中箭,她去摸摸自己的肩膀。
已经被包扎得很好了。
有人给她擦洗了身体,换了干净衣服。
“醒啦?那起来吃饭吧。”
问话的是个二十二三岁、衣着简朴,但气度雍容的女子。
她很美,但是美得大方而不妖艳,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师娘。
“多谢您救了我,但是要冒昧请我,我现在在哪?”
“这里是一个画院,此间的主人,乃是我家相公,我相公姓李,我姓周,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叫我娥姐。”
“多谢娥姐搭救。”小贵赶紧起身失礼。
“不用谢我,我家夫君出门踏青写生,路上发现你受了伤,才把你带回来的。”
“我想跟李相公当面道一声谢。”
“这个简单,”娥姐招手让她到窗边来,“他就在那里。”
只见一个明黄色长衫,二十七八岁样子的男子,背对着她们所在的窗户,正在朝树上看着些什么。
“李相公在看什么?”
“看蝉。”娥姐说。
“蝉?”
“对,今天有蝉从地里上树,这事不常见,蝉这种虫子,地下要苦熬三年,吃植物的根和腐朽的土,只有到了第三年,才能破土而出,上树上去吸风饮露。”
“哦……”
“它们上树的时候,甲壳还没有硬,身子浅浅的,如果遇到鸟、蛙甚至螳螂蜘蛛,都可能死于非命。”
“娥姐您懂得真多。”
“是我家相公懂得多,他总说,蝉的一生很短,很苦,人也一生,亦如是耶。”
“这话里好像有很大的禅机。”
“蝉话有禅机,你说的话,也是大有禅机啊。”这时两人才发现,李相公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背后。
“相公。”娥姐施了礼。
“民女夏小贵,参见万岁。”夏小贵跪下施礼。
“哈哈哈哈,不用不用,这里不是宫里,免礼吧。”李相公笑着说。
“好个聪明孩子,你怎么知道相公是大唐天子呢?”娥皇笑着问。
“我昏迷之前,听见有人说传太医来。醒了之后,看见娥姐气度非凡,觉得必然是一位贵人,再见到明黄色的服色,我就知道李相公就是当今天子了。”小贵说。
“聪明人,”皇上笑着说,“朕喜欢,朕就是大唐天子李煜,你这位娥姐,就是朕的皇后周娥皇。”
“那句话要问她吗?”皇上问周娥皇。
“问吧,虽然小贵是客人,但也是陛下的子民,问她的底细,也不算失礼。”周娥皇说。
“好,那朕就问你了。你到底是男是女?我和皇后打了个赌,她说你是男扮女装的少年,我说不对,你是女人,无论身体是什么样的,你的身体里,住的是女人。”李煜居然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
“我是女人,”小贵对周娥皇施了个礼,又对皇上施礼。“陛下您赢了。”
“哈哈哈,果然没错。”李煜笑道。
“还是陛下看得准。”周娥皇道。
“男男女女,论神不论形,论形,男女的胯、骨盆,区别非常明显,蹲踞、行走,姿态都不相同,但是论神时,男女的区别在眉梢、眼角、在鬓角耳根。”
“原来如此。”
“你是小时候开始打扮成女子的吧。”
“陛下猜得太准了。”
“几乎可以乱真,如果不是我派宦官帮你清洗伤口换了衣服,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女人。”李煜说。
“你是男子,我就不能带你进宫,这是我大唐的家法,所以就带你来了这个画室,我和皇后也时常来到这里,弄琴绘画,宫殿那个地方,不是个舒服去处。”
“先用膳,你可以坐下跟朕和皇后一起吃,这是画室,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几个宫女端上饭菜,都是素菜素羹。
“我这画室里不能杀生。”李煜解释着。
“多谢陛下,这菜,非常美味。”
一时饭毕,李煜坐下,周娥皇亲自烹茶,李煜开口询问:“夏小贵,告诉朕,为什么肩膀上会中了巫师的魔箭,如实地告诉朕。朕可能是个贪玩的皇帝,但朕,一点也不糊涂。”
小贵跪下说:“陛下,民女有冤屈。可以在这里说么?请您恕罪。”
“起来说。完完整整地说。”李煜说。
夏小贵就把长公主调兵血洗林泉镇、拷打徐咏之、处斩徐知训和追杀自己的事情都说了,龙虎山张道爷带走徐小朵和长公主色诱徐咏之的事情,她都略去了没有说。
李煜面色变得很难看。
“长公主和你师父徐知训,到底是什么关系?”
“详细的民女不知道,但似乎是多年前的因爱成恨,在徐老师死后,她曾经穿着孝出来哭丧,说自己是徐老师精神上的未亡人。”
“这个女人呀。”
李煜慢慢踱出去了。
“皇后娘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小贵,长公主做了什么,陛下恐怕是没法给你做主的。”
“她是皇上的妹妹,皇上不能训诫她吗?”
“不是妹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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