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道人生如戏(2/2)
的脸上写着忧急,犹似在嘶声喊叫“不能说!不可说!不准说!”而另一个人的脸上所写的心情则相对复杂,惊讶、忐忑、恐惧、悲凉、孤独……似乎还有更多,但始终没有一种可以占据其主要位置。“是谁?”
思忖半晌,暗月开口问道。显然,她是默许了祁穆飞的条件。
一旁的全天权极力反对:“婆婆,不要听这小子胡说。他只是想骗你放了他九叔而已。”不仅他反对,受制于人的吴希夷也反对。
暗月狠狠地瞪了全天权一眼,怪他多嘴饶舌:“怕什么,他中了玉衡子的‘冰壶秋月’,没有解药,他只有死路一条。”
转眸,她又冷冷地斜瞟了吴希夷一眼,此刻她的眼里,对他没有半分情意,至于他的生死,她更漠不关心。其实不止他一人,斗杓三星被祁穆飞废了之后,她连问候的一瞥都不予,或许在她的眼里,这三个没用的弃卒,从来都不具人格,自然不配享受人的眼神关注。
“害死塞上孤狼单不修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按照双方的约定,暗月释放了吴希夷,祁穆飞则供出了杏娘。
对于这个约定,那厢的全天权悻悻不已,这厢的吴希夷也是悻悻不已。
祁穆飞好不容易才将这位顽固而“叛逆”的老头扶到座椅上,之后两人又是“冷战”了好久,他才让对方服下了一粒九转元香丸。可那位老头毫不领情,虽然全身绵软无力就跟瘫痪了一样,可他还十分倔强地一直拿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用力地瞪着祁穆飞。
“她?!”暗月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杏娘一眼,心里犹疑不定。
“怎么可能,这丫头没一点功夫,怎么杀得了塞上孤狼?婆婆,我就说吧,这小子根本就是骗你的。”
“住口!”
暗月一声厉喝,全天权不再罗唣,其他人见此更不敢再多言。
“我问你,”暗月转头向着杏娘问道,“煜霜剑上的檀心一点红在何处?”那语气之严厉根本不容杏娘迟疑。
而杏娘的回答也不假思索:“在它的狼形护环上。”
暗月骇然色变,一时默然无语。看她的神情,似是在用自己的回忆验证杏娘的回答,又似是在根据杏娘的回答验证某个更为复杂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人?父母是谁?可有师父?”过得良久,暗月继续问向杏娘。
“她的师父是金鞭姥姥,婆婆你应该认识。”吴希夷恐杏娘为难,故抢先答道。
不过他的回答,他自己说得费力,旁人听得更是费力,尤其那“婆婆”二字,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直接将这两个字冲成了两截,让人听来远不如金鞭姥姥那四字来得有气势。
“是她——”
暗月一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一边拿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再次打量了杏娘一眼。
忽然,她莫名地大笑了起来,如梦初醒的目光里闪烁着一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光彩,“这个傻女人,果然还是答应了那个臭男人。”
杏娘不明所以地凝视着暗月,隐隐觉得暗月说的话与自己有关,但此刻的她还无法得知其中的关联,暗月在发完那一句自言自语的“怨言”之后,也再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不过,她再看杏娘的眼神已宽容了些许,“怪不得她如此不懂规矩!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的徒弟!”
看着她乍惊乍喜的模样,杏娘殊觉可怖,听着她称自己的师父为“傻女人”,又深为恼恨。恼恨之余,杏娘又感到疑惑,什么叫“果然还是答应了那个臭男人”?谁是那个“臭男人”?为何师父从来没提过?
想到这里,杏娘不禁有些惭愧,又有些难过,她对师父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尽管杏娘从不轻看武人,也打心眼里喜欢她那位性格乖僻的师父,但无可否认,这么多年来她受那些所谓正统思想和某些人根深蒂固的偏见的影响,再加上她那位师父五年来大乖人情的处事方式和惊世骇俗的言谈举止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已经无可避免地让她对这些自称“江湖人士”的武人产生了某些连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成见。
也因为这样,她与金鞭姥姥这位师父的关系始终都只停留在师徒这一层上。这金鞭姥姥倒是知晓其中隔膜,但她浑不在意,更不作强求。
“放了她罢。”笑声过后,暗月作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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