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八回首鹬蚌相争(1/2)
“你要酒作甚”邓林朝小缃问道,“莫非你也有问题要问”
小缃鼓着腮帮子,模棱两可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又扭捏地把脸扭了过去,好似无酒作礼,连回答个“是”都是件让人难为情的事情。
邓林见其不语,忙问道:“什么问题你问便是,我不要你的酒。”你我交情比酒还深,自无需遣酒传情达意。
柳云辞觑着二人矫揉造作地唱着双簧,虽一唱一和应答如响,但言辞粗率眉目生涩,描头画角也太着痕迹,实在是不堪入目,可他却还不急着退场。虽然自己无戏可唱,虽然他明知小缃欲将丑话来叫他难堪,但他还是兴味不减地做着这个捧场的旁观者。
过得片晌,只听那小缃支吾道:“这三爷大冬天的一把扇子不离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邓林一时摸不着头脑,挤眉弄眼地看了小缃一眼,“这个”邓林皱着眉头,欲言又止,那讳莫如深的眼神似乎是在替“病人”委婉地隐瞒什么难以启齿之暗疾。
“啊,我知道了”没等邓林把话说完,小缃蓦地眼前一亮。
“知道什么”邓林问道。
小缃故作神秘地掩面一笑道:“这病啊,你治不了”
“哦那是什么病”
“东施效颦”
“得此病者,会有什么症状”
“得了这病的人,总喜欢学别人,学得久了,他还会痴心妄想地以为自己就真的成了那个人。就拿我们这位三爷来说,他自以为拿了一把扇子在手里,自己就是再世孔明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唔”邓林嘴唇收拢,为这一个字留了一个长长的尾巴。
高高翘起的“尾巴”最后收在了一个苍老而仓促的咳嗽声里。
尽管柳云辞对二人这段不瘟不火的表演感到失望,但自导自演的这两个人却乐在其中,还大有意犹未尽之余兴。
这是二人第一次“一致对外”,对答流畅,配合默契,话语中的榫头也接得天衣无缝、丝丝入扣,真是难得难得连他二人都不禁要举目扬眉相互庆贺一番,以表大快人心之畅意。
真是没想到,唱惯了对台戏的两个人首次合作会如此顺利
“好啦好啦,别在这门口闲话了,有话进去再说。”吴希夷听着二人话里的机锋,意恐柳云辞脸面难看,忙招呼着众人往里走,话音未落,他自己的两条腿就先迈过了百越春的大门。
在吴希夷的带领下,余下诸人也跟着挪步进入了百越春,手摇轻扇的柳云辞以东主之姿礼让三人先行,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上无愠无恼,甚至连一丝忸怩、一丝不痛快都没有。
“三爷雅量,该不会跟他们俩一般见识吧”迈步入门的时候,杏娘表示歉意地转身向他问了一句。
“不会”柳云辞淡然笑道。
尽管三爷的脸面早已百炼成钢,并不会因为二人这么几句拾人牙慧的风凉话就变脸易色,但杏娘还是从其扇底一张一弛的凉风之中,感觉到了他那颗尚未麻木尚未僵冷的自尊心的存在。他用体面装点的微笑和用粉墨修饰的寂寞将之深深掩藏,让人捉摸不到,也让他自己看起来好似无懈可击。
“我这女使和九爷没大没小惯了,九爷宽宏,不与她计较,倒是纵的她越发无礼了,这邓公子原是最知礼的,如今啊也被她带坏了。若方才二人言语之中有什么不敬之处,还望三爷海涵。”杏娘道。
“娘子莫要怪她”柳云辞彬彬有礼地还道,“您这位女使口齿伶俐,谈笑风生,可不是一般的女使啊。在下觉得她十分之可爱,若是为礼所拘,倒夺了她的天性,就好比削足适履,得不偿失啊”
“至于敬与不敬的,你就不必太在意了。若是为小娘子这么几句玩笑话,我就着恼,那我柳三爷岂不是每天光气恼都气不过来了”柳云辞爽然一笑,继续坦然道,“而且这本就是我失礼在先,小娘子是为了你和那位邓公子才挺身而出的,是个忠心的人,也是个仗义的人,这样的人,我柳云辞佩服,所以我不会怪她的。”
难怪杏娘几次欲提醒小缃住口,他柳云辞都示意她任其自然不必理会。而让杏娘最为意外的是,这个看似玩世不恭放浪不羁的旁观者,看事情却是如此透彻。
“既然三爷如此宽宏大量,那我就不言谢喽”一旁的小缃听得柳云辞几句赞美自己的话,不由得凑过脸来,不冷不热地付之一笑。
“吴老六,看茶”
进入百越春厅堂之中,柳云辞一声高呼,吴老六遥遥听见,冷不防一个哆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为着方便叙话,吴希夷吩咐他置备了一间古朴温暖的雅间。
吴老六办事利索,不多时,便领着五人从门床马道转上了楼阁。
进屋之前,杏娘转身对小缃命道:“小缃,你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说话间,她在小缃肩头的包袱上轻轻拍了两下,小缃立时便心领神会,露出了一个明媚而乖巧的笑容,不过杏娘还是谨慎地在其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
看着小缃快步流星地匆匆而去,头也没回就消失在了镂花隔扇之后,杏娘心中莫名地萌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也说不出什么缘由,忐忑不安地转身进屋来。
人的预感有时候就是这样敏锐,尤其是对一些不好的事件,这种预感就会变得愈加强烈。
其实今天若非柳云辞到来,杏娘是不会安排小缃一个人先行回房安置的。按照杏娘原本的计划,从山秀芙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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