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洞庭遇险：抉择(2/3)

这人正是岳飞麾下最得力的将领张宪，看见岳云道：“小云子也在啊，那正好，你们一起过去。刚才董先回来了，说踏白军来报，在洞庭湖面上见到了杨幺水兵常用的浮木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混战。他们本来想继续追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面上漂着一绿一紫两道长痕，周围全是死鱼，腥臭无比，只能回来了——哎呀总是说得神乎其神的，去了让你董叔跟你细说。杨矛子，还冷着干什么呢，快走啊。”/p

赵钧羡早就听说过张宪的威名，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话痨。杨再兴眼前一亮，抓着断楼衣领的手松开了，长出一口气：“好，好，好！”连叫三声好，一声释然，一声欣慰，一声欢喜。退后两步，指着断楼道：“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p

断楼点点头，坐了下来。岳云对左右道：“找根结实的铁链，把囚车锁起来，别让他们跑了！”杨再兴一挥手：“不用了，他不会跑的。”走到营帐口，脚下顿了一顿道：“他要是真想跑的话，咱们谁都拦不住他。”/p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张宪跟上去道：“你个杨矛子，刚才就磨磨唧唧，现在又走这么快！”岳云不服气，追在杨再兴身边道：“矛子叔，你刚才说拦不住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我师父师兄在吗？”/p

“你师兄还不如你呢，你师父我都担心他把肺给咳出来，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p

“哎哎哎，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p

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断楼懒懒地坐在地上，看那辆黑灰的囚车甚是晦气，伸手用力一扯便散成了木棍子，拿在手里扔着把玩。在门口守卫的士兵瞧见里面的光景，面面相觑，闹不清这里面的几位到底是囚犯还是大爷。/p

尹柳好奇道：“断楼哥哥，刚才那个将官是谁啊？你怎么叫他大哥？”/p

断楼道：“他叫杨再兴，早在少年时便是我的结义大哥，一起在师父门下学武。至于后来军中之时，赵少掌门应当比较清楚。”/p

赵钧羡看见断楼望过来的目光，点点头道：“没错，我常听人说，岳家军中三条大枪。第一枪名叫高宠，五年前战死在牛头山下。江湖上还流传一首悼诗：为国捐躯赴战场，丹心可并日争光。滑车末破身先丧，可惜将军马不良。第二枪是刚才那个张宪，夜破白巾贼，夺帅下湖南。第三枪便是这位杨再兴，因为是反贼投诚出身，又被张宪擒住，所以排在第三，但人们都说，其实他的枪法在张宪之上……”/p

赵钧羡侃侃而谈，断楼的眼神却有些古怪，打断他道：“不是，赵少掌门你难道没有见过他吗？”赵钧羡不解其意，摇摇头道：“我如何见过他？只不过是常常关心你我两国交战之事，多听了些传闻罢了。”/p

他有意把“你我两国”咬得比较重，断楼却毫无反应，徐徐道：“我记得大哥之前说过，他之所以来到华山，是为了在中原各派互通消息，让抗金义……义……一起韬光养晦。”他实在不愿意说“抗金义军”这四个字，索性跳过了：“以行连结河朔的大计。在关西以华山派为首，在河南便是以嵩山和青元庄为尊，应当离开华山不久就去找过的，怎么竟没碰上吗？”/p

尹柳大悟似的道：“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这人有些眼熟。之前他来找过我爹，不过我爹说已经答应了金人什么事情，不能参与其中，但保证绝对不会向金人告密什么的，当时俩人还喝了血酒呢，可吓人了。”/p

赵钧羡一愣，恍惚记起好像父亲跟自己说过这么一档子事。只不过他当时，一来因为何路通的事情和父亲起了些争执，二来一心放在尹柳身上，整日在嵩山外面晃悠，全然没把这当成一回事，现在断楼一提，这才想了起来。/p

“已经两年了，只要不是过年过节，我就没回过嵩山，不知父亲身体可还好？当年惹得母亲离开，父亲固然有失为夫之情，可我就这样不管不顾，当真也说不上一个孝字。”/p

“我刚才还自夸自卖说关心军国大事，可实际上呢？全耽误在了儿女私情上！如此兴复大业，连柳妹都知道一些，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又何谈一个忠字？”/p

赵钧羡低下头，心中两个声音不断地责备着自己。/p

完颜翎忽然格格笑了两声，道：“赵少掌门，我觉得你这人还真挺有意思的。”/p

尹柳一怔，霍然扭头，戒惧道：“你说什么啊，什么意思？”/p

完颜翎轻轻摆摆手：“放心，我不抢你的钧羡哥哥。只是我记得赵少掌门之前说过，他佩服杨幺揭竿起义。可刚才谈到岳家军，又可听出十分的敬意，真不知道若让少掌门参与其中，他要帮哪一边呢。”/p

赵钧羡抬起头，正色道：“无意冒犯，但对于我来说，岳家军是抵御外辱的军队，杨幺是为民请命的好汉，两边我都敬佩，也都不能相帮。好在我本是江湖众人，不必牵扯其中，只好两边静观其变了。”/p

完颜翎点点头，应和道：“是啊，赵少掌门当真是幸运，可以置身事外，静观其变。只可惜有的人生来就在局中，要选择起来可就难多了。”/p

赵钧羡虽然生性单纯，但绝对不傻。听见这似是无心的一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见完颜翎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