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 2(3/6)
巴甩了又甩,试探着靠到两人之间,冰凉的蛇身扫过东东的胸膛,又撩起夏羽寒的青丝。却不敢太靠近。
“暴食蛇不会咬你,它喜欢你。它就是......可能算是我的一部分吧。”东东说。
夏羽寒伸手想抓住蛇尾,那色彩斑斓的蛇尾却异常滑溜,一溜烟就缩了回去。
好像害怕惹她害怕一样,巨蛇眨眨眼,藏入黑雾中,蜷起了美丽的锁链鳞纹,只剩一双绿荧荧的眼睛,在东东身后闪闪发光。
察觉到夏羽寒还在看它,巨蛇赶紧闭起眼睑,这回连绿宝石般的圆眼珠都遮蔽了。
“你为什么害怕我?”夏羽寒问。
“怕你讨厌它。”东东答非所问,“还有很多很多烟花。”
夜空中再度出现朵朵焰火。
一簇簇的红此起彼落,溅起缤纷的火树银花,又快速燃尽成灰,消失在虚空中。
一幕一幕,全是东东狩猎的足迹。
他戴起面具,藏在林梢,隐没在黑夜中,他抬腕回身,血光便迤洒开来。
他周身再也没有炽如白昼的白羽,他的气息遍染成墨,一只只黑色枯爪,拉开一长卷炼狱变相图。
他专门袭击为恶的仙官。
不能一笑而过,那就一剑而过。
仙界诸宫开始有些耳语,怀疑治下可能出了极具威胁的异端。
特别反社会的那种。
他无视东土千百年,沁入道德、文化、社会伦常的思想桎梏,举剑向天,一次一次尝试挑战神廷的威权与容忍底限。
他可能是文.革清洗后的新时代结晶,一个彻底摆脱信仰框架的无神论者。
他不信神应该被仰信膜拜,他试图敲打神廷理所当然的治权,偏偏又掌握了仙家术式,不可能是毫无基础的路人。
这一切的描绘,全都自相矛盾。
他或许是道德虚无主义,因为唯有破弃埋在人心深处的业报天谴论,才敢对那些顶着神话故事面皮的仙界官僚体制动手,做得毫无顾忌。
但被消失的对象却有机可循,往往是行事较为猖狂的仙官,集中在地界人间 ─── 那是有明确原则的拣择。
讽刺的是,他比迂腐的道学家和狼狈为奸的官僚群体,更加道德鲜明。
他本身就是天谴。
那么,他真的是人吗?
还是仙界自己内部出了叛徒?
“这世界不是真实的,它是某种赝品,却又是自然形成的,它像是个游戏,但这个游戏围绕着你。
你是等待着【某个事件发生】的系统设计者,但你又是一个不明就里的误入玩家,隐没在宛如蝼蚁的广大人海之中,你想用这样双极性的身分来隐藏你的真身,逃避外来势力的追击 ── 对方的力量跟你匹敌,或许比你更强大,所以倘若你不先消失,不先粉碎记忆骗过自己,你就无法拐他入圈套。
但我猜,这样反覆好几次,你应该已经把最大的敌人消灭了,因为这一年来,我遭遇的阻力前所未有的少,局势好像在扭转。但问题就是你 ───
你,我,我们要怎么走出这个游戏?”
东东望著烟花绚烂的夜空,
“这个被包覆的如此完美、以古今中外的宗教神廷力量合力织起来的封印之网,就覆盖在这世界的外层,遮天蔽日,毫无破绽,它们随时准备捕捉所有生灵的灵魂,一个也不许逃。
这里不允许有人逃出去,因为世界是在你进入的那一刻,才开始被赋予意义。
你一走,所有框架的逻辑自洽性就会逐一崩溃,你的心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而你的最大敌人,早已让伪神们都察觉到这件事。”
夏羽寒明白了。
关于那些红艳艳的烟火,全是东东为了实现游戏条件里的一部分。
他在系统内制造混乱。
既然一时敲不破那些框架,他只能继续等待她重新出现。
所以他乾脆转过头来,促使构筑框架的骨干彼此猜疑,彼此分裂,互相撕扯 ──
“加速主义?”夏羽寒问。
“嗯,所有伪神都想掌握永恒权力,但他们并不团结。
不团结最好,透过削弱体制内的和谐,就能瓦解它对外控制的一致性,这是我的革命啊。”
“那么,整个世界既然非真,
即使你清理了谁,甚至革整个禁锢思维的道德伪神框架,也意味着──你什么没有摧毁。”她说。
东东的眉眼终于有了笑意:
“啊,这就是我想像中的神性:
把并不真实存在的虚伪存在送回虚空之中,我在这条路上试著证悟。
但我的神性之中,绝对包含你,本源的你。
这世界如果是依你而成,那么,所有伪神都会想杀了你。
只要杀了你就好。
就算所有繁华都只是梵天的一场梦,倘若梵天永远不醒呢?”
她点头:
“这场梦就没有结束。而伪神也能继续扮演真神。”
“是的。我想保护你别再被发现。反正就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都不重要,对吧。”
东东小心翼翼看著她的神情。
烟花庆典仍未完尽,亮白色的光猛然在天际爆开,向外洒出无数的细芒,彷佛蒲公英的花瓣,四下纷飞。
这次东东用的是他平时的模样,白羽萦绕于身,剑光回旋之处,雪尘袭卷。
他站在人间的边境,仙界驻防的交界区,仙界大型法器云舆天舟从他身后飞过。
东东回眸淡笑,他打个响指,雷电火光全画面激射而出,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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