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饮 9(3/6)

那次的自杀案，就无声无息的收场了，连神裔馆都没惊动，人人放寒假都玩疯了，回老家拜年过春节什么的，太子还出国度假呢。

─── 若不是东东暗中稳住南阵犄，还有谁？

他怎么做的？

这样串起来一想，夏羽寒就觉得特别奇怪，越接近魔神苏醒的倒数计时，东东那边就越表现的岁月静好。

关于冥素四维阵，东东什么也没提点，他悠然自得的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倒像一切早在预期之中。

那是什么意思？

…

单细胞生物叶峰就没这些烦恼了，他觉得自己坐在佛哥的光屁股上稳住重心，是百分百的大材小用，这位子换谁来坐都可以───除了夏羽寒以外。

第一，叶峰私心不想让夏羽寒坐在任何人的光屁股上。

第二，夏羽寒太娇软了，肯定无法胜任这重责大任。

所以叶峰在底下大嚷要换手，换别人来坐，他就可以站起来酝酿再发第二击。

叶峰信誓旦旦，保证这次绝对不手残，他绝对能够一次焚烧蛇尾，然后站在重生口不断的烧烧烧───在苏莞静乱入之前，原订的作战计画就是这样，简单粗暴。

但全场都露出唾弃的表情，因为苏莞静就是被叶峰打下去的。

“那我要做什么？”叶峰不服气问。

“孩子，你让大家都感觉很艰难。蛇尾的粗度就是你打出来的。”书生说。

“你还是坐下吧，坐好坐满，你的屁股坐着刚好。”太子挥挥手。

所有人都在怪罪叶峰导致灾情倍增，但问题其实是苏莞静。

只是苏莞静是女孩子，而且又是夏羽寒的朋友？大家不得不给点面子，乾脆全力谴责叶峰。

“大家冷静一点，别再乱打了。”夏羽寒沉思片刻，“它好像今天非吃到人不可。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苏莞静的元神只是足尖挨到边缘，就忽然被缠住拖下去，反倒是周边那些吵吵嚷嚷的浮游鬼灵，都没这种高规格待遇。

苏莞静掉进去后，居然必须增加熙美和叶峰都下场拔河，才能重新稳住。

被越打越强的不只是蛇尾，血漩涡的力道也会随之增强。

以贪欲引起更多的贪欲，化为无底的渊薮。

对未知的恐惧引发攻击，而攻击又引来反击，所有人就在这来回往覆之中，一波又一波，一起将争斗推至最高。

这是人性最自然的反应，她必须打断这个对立思维的循环。

刚才和魔神的秘密对谈，瞬间浮上夏羽寒的心头。

和魔神打下去，只会是零和博奕。

“不打它，那要怎办？”叶峰抓抓头，认真询问。

“喂它。”夏羽寒说出了连她自心都很抵触的话，“尽全力喂它。”

…

…

或许一开始，魔神没有被真正赋形。

那是在神裔馆尚未意识到冥素四维阵的危险时，即使校内偶发一两起意外，好像距离他们无比遥远，所有人还是日复一日，过着无风无浪的校园生活。

直到，夏羽寒加入神裔馆的那一日。

众人一头雾水议论神木共鸣的理由，而夏羽寒踏入了神木的范围，一道金雷穿过细碎的树影打在众人面前，神裔馆接下了乾坤令。

起初，那乾坤令的内容简单到令他们发笑：

“满足里世界乡民想吃鸡排的愿望。”

请小区居民吃鸡排有何难的？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但乾坤令就绑定在他们手上，不做也不行，神裔馆边做边埋怨，只觉得小题大作，又有点滑稽。因为乾坤令内容很简单，西川高中后门出去的宵夜街底，有一间物美价廉的大胖咸酥鸡，那是里世界的小区居民指名要吃的店家。

“大胖老板人很好的。老板天天都用鸡排供奉他家的地基主，这家的地基主又会拿鸡排出来分给大家～”

附近的灵体乡民都这么说。

神裔馆人听懂了，原来这是一串从有形到无形的鸡排供应链：

以大胖老板的诚心为始，他日日将准备好的食材透祝祷供给家里的地基主，多到地基主吃不完，又拿出来在里世界贩售，许多里世界乡民一试成主顾，私心就把大胖老板视为自己人了，不时暗中作法帮助他营运。

虽然老板是状况外的正常人，彻头彻尾，毫无灵感，但他的鸡排摊竟在整个小区名闻遐迩，常客横跨了阴阳两界，生意蒸蒸日上。

有一天，鸡排的供应忽然中断了。

大胖老板不供了，他家的地基主跑了，虽然从现实看来，咸酥鸡摊依旧正常开张营业，但里世界的乡民再也吃不到了。

那些灵体居民，只好目送咸酥鸡摊前面排队的人类顾客，人来人往，人类顾客开心大嚼鸡排，但灵体居民却与鸡排无缘了！

乡民们包围鸡排摊左等右等，一口也盼不着，越等越不满，相对剥夺感油然而生，几乎要发生暴动。那“好想吃这家鸡排喔”的群体请愿凝聚成形，化为乾坤令，落到神裔馆眼前，希望他们能来为民服务一下。

神裔馆搞懂缘由，就兴冲冲的服务起来，大家在学校拉同学团购鸡排，再转换成每日供品，分给里世界乡民。

结果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们一服务下去，却像拉住一团毛线球的线头，一拉不可止。

越来越多被遮蔽的脉络，逐一浮现。

很快的，神裔馆发现鸡排供应链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