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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星繁多, 月亮氤氲模糊,天空看起来很亮。
接到电话时电视里正在插播广告,音量有些大, 听清对方说的话后,姜云愣了一瞬。
这人现在应该在隔壁市出差才是,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老房子门口,让人有点回不过神来。
姜云抿抿唇,不确定地轻喊了声:“陆念之?”
那边立时回道:“嗯。”
姜云怔住,“怎么回来了?”
对方回话,说了句什么,但是破烂的手机在这时候坏了个彻底,一下子就听不清另一边的话语,只有滋滋刺耳的电流声。
姜云拍了拍手机,听到的依然是电流声。
她想挂了再回拨过去试试, 可手机屏幕都无法划动,完全不行,毕竟内屏都坏了, 还不知道损伤了哪些部件,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迟疑了半晌,姜云隔着高墙往外瞧了下。
巷道里故障的路灯还没派人来修,没有光亮照着,外头就黑漆漆的,除了院里的老树和天上星星,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电视机里的画面一直在变动, 广告时间很长, 也很吵, 一会儿一个样, 听着就十分聒噪。客厅里没亮灯,她一下午就在沙发上坐着,还没缓过劲儿就到了现在,想了想,她还是站起身,趿着拖鞋,开灯,出去开门。
今晚的天儿凉快,温度低,比前几日都要舒适。
陆念之就站在门外,一身利落的收腰小西装,脚下踩着细高跟,脸上的妆容精致,只有头发比较乱,像是刚忙完工作一路赶回来的样子。
一打开门,她就先开口说:“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半天都没动静。”
姜云把情绪藏得深,脸上不显,还是轻声问刚刚那句:“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出差?”
陆念之侧身进门,“今晚签了合同,没什么要做的了,就先回这边。”
大老远出去一趟,签完合同就回来,后续工作都撒手不管了,真是有够急的。
姜云自己久经职场,清楚签合同这种事有多麻烦,即使完全敲定下来也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一般不能签完就离开,一来防止出变故,二来也没诚意,给合作方留下的印象不好。
不过她没多言,听完话,仅仅嗯了一声。
陆念之没解释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姜云也没问,谁都不提这个。
关上院门,进屋,不用关房门,窗户一开,夜风对吹,凉悠悠的。
客厅里整洁,灯光柔白,没有东西随便摆放,只有沙发上随意放着一张薄毯和抱枕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远远看着乱糟糟的。而沙发前的茶几上只放着一杯白水,没有其它东西,干净得过分。
姜云这一天从起床到现在,就喝过面前面前这杯水,且只喝了几口,其它东西都没沾过。
陆念之一进来就瞧见了茶几,四下扫视一圈,立马就猜到了。
心情低落的时候,整个人对外界的一切都没啥欲.望,都有过这种经历。
姜云走到桌前,想给陆念之倒杯水,都拿起水壶了,忽而回头问:“喝水还是饮料?饮料冰箱里有,在厨房,你左手边进去就是,要喝就自己拿。”
陆念之说:“喝水。”
姜云点点头,声音轻得不行,“好。”
无力,没劲儿。
两人到沙发上那边坐下,继续看电视,广告已经结束了,正在放连续剧,是比较轻松的地方喜剧。
剧里笑笑闹闹,诙谐而和睦。客厅中则相反,气氛低沉,空气都快凝滞了。
打从进门以后,姜云都没正经看过陆念之一下,淡淡的,不似以往那样。虽然早先有时候她也不爱说话,比较安静,但完全不是现在这般,也不是冷漠,就是让人感觉不像她自己,少了两分活力。
陆念之挨着她坐下,无意瞥见旁边的垃圾桶里有抽完的烟盒,里头零星堆着几个烟头。
客厅里烟味不重,看样子不是晚上才抽的。
姜云一坐到沙发上就抬头盯着电视机屏幕,眼珠子都没转几下,那个破烂手机被放在了沙发的最左边,已经黑屏,看样子是彻底报废了。
应该是不想谈那些事,姜云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沉默,倒没透露出悲痛或哀伤的意味,瞧不出来情绪有多大的波动,乍一看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陆念之在沙发的缝隙里摸到了遥控器,一句话没说,先换了一个台,不让看这种吵闹嬉笑类型的喜剧,换到了电影频道。
电影频道在放青春文艺片,画面相对静了许多,客厅里的氛围也霎时变了。
放下遥控器,陆念之轻声问:“今天就抽了一包烟?”
姜云抬抬眼,视线是朝向电视机屏幕的,余光却瞥了下垃圾桶,好一会儿才说:“不是,就两支。”
“看着起码有五六支了。”陆念之说,
“之前的,堆一起没扔。”姜云回道,停了一下,似是在斟酌话语,片刻后才又继续,“我在戒烟了,没敢多抽,抽太多瘾会加重,更戒不掉。”
陆念之收回目光,偏头看了看她的侧脸,霎时间思绪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突然意味深长地问了句:“能戒掉么?”
烟瘾难戒,要戒掉真的不容易,有的人反反复复许多年都戒不了。
这玩意儿对身体有害是共识,可能不能真正割舍掉,很难说,每个人都不同。
姜云没吭声,过了两三分钟,说道:“能……”
陆念之转头瞧着她,“真能?”
姜云颔首,正经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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