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话 水到渠成(1/2)
千年?当某个数字过于巨大,也就失去了意义,变成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符号。小璃只知道那是异常漫长的,长到足够小璃出生十次。
他唯一可以感同身受的,是这刑罚本身的可怕,对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小璃尝过了腿伤不愈、不能走动的痛苦,也尝过了爱到浑身战栗,又被冷落到浑身冰凉的感觉。虽然这比不上狐王所承受的万分之一,但小璃切实感受到了。
但当自己说“那太好了”时,貌似狐王很干脆地答了个“对”。那不像是敷衍的回答。描述双刑时,那种云淡风轻的口气,可不是能装出來的。
可这话題太过沉重,小璃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去问狐王这千年是怎么熬过來的。还有明明只是动了情,这么判是不是太重了,那个她又怎么样了呢?
狐王却好像很有兴致继续说下去,“白日里,我一遍遍讲那些大道理,以前,我觉得那些道理,空泛、苍白、说教。其实只不过是我不愿多想,只想做想做的,而不想什么是该做的。只想选容易的路走,而不是那些正确但艰难的路。道理,永远都是简单直白的。困难在于我们做不做得到。”
“是哦。”
“所以我也从厌烦讲这些,到现在尽可能地多讲一些给他们听。无论是听进去了一句,还是半句,总会对他们的來世有所裨益。”
狐王侃侃而谈,俨然已从不可一世的战神,变成了循循善诱的师长,如果从这个角度來看,刑罚似乎也成为了享受,可那999支穿心剑呢?无论心态多好,那种**上的痛苦,可不是说忍就忍得过去的。小璃不自觉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狐王的胸口,却停在了离胸口寸许的地方,眉头凝成了疙瘩,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种痛。
倒是狐王见状,用宽厚的大手一把将小璃的小手攥在手心里,放在了胸口上,“这穿心剑,不是人间的那种普通宝剑,是能斩断‘凡情杂念’的。所以如果是无情无念之人中了此剑,犹如无物,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那如果动了情呢?”
“行刑之初,每一剑都是货真价实的穿胸而过,不出十剑,胸骨、心肺俱碎,苦楚难当,更因了是不死之身,连疼死疼昏的机会也沒有,只有一遍遍的皮开肉绽,一遍遍地愈合,再一遍遍地绽开。”
那血腥的画面在小璃脑中展开,看來狐王当年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妖,那看他现在这安然无恙的神情,难道……他已经断情绝念了?小璃突然不知道是该替他开心,还是难过。做个神真不容易,这要是换成了自己,和斯墨一起……岂不是要万箭穿心穿个一万年,早就变成一滩狐狸肉馅了。
“怎么?是不是吓着你了?那不如说说你回到人间之后打算怎么办?”狐王见小璃的脸色越來越白,果断转移了话題。
又一次被人看透了?自己到底是长得多透明,好像谁都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小璃歪着头,几乎匍匐到了条案上,懒洋洋地说,“那还沒想好。但有些事还是不能逃避下去了,我也应该主动去做点什么了,只是……”小璃捋着自己的白发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只是怕自己回去之后,灵力全无,有帮人的心却沒有帮人的力气?不知道是人间的哪位姑娘有这个福分,让你这懒惰的冰狐小皇子也有了斗志。”
这话前半段说得甚是贴心,只是狐王臆想出的后半段让小璃哭笑不得,支吾了半天道,“我也想像您当年一样,尝尝与心爱的人大战三百回合的快感。”
这听似吹捧的话,倒真是小璃的真实想法,一路走來,他得到了斯墨、玉颜、朱四太多的照拂,这让他倍感安全、温暖,但同时也觉得压抑和不平等。在自保都困难的前提下,他各种吃力。尤其在不善言辞又强势的斯墨面前,更有种被爱到抬不起头的感觉,这让他窒息得要死,必须有所改变。
“你有了这个信心,那一切都会是水到渠成的事。”狐王很有把握的样子。
“可……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小璃头扎了下去,声音低如蚊蚋。
“哈哈哈……不会?你忘了昨天那些小狐狸都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你的,那羡慕得眼珠都要掉到地上了。”又是狐王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手中闪过一团紫气,条案上就多出了纸笔墨來,“写个自己的名字我瞧瞧。”
“可我……”那“不会”二字还未说出口,手却不自觉提起了笔,饱蘸了墨,虽然略微有些颤抖,但却歪歪扭扭地写出了“冰璃”两个字。看到此处,小璃自己大大吃了一惊。
“你会的还多着。”狐王略一想,又道,“上善若水……”
小璃不假思索地就写出了后一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些,并能回忆起这句话出自《老子》,讲了做人应如水一般,去滋润万物,而不是去与万物争高下。
“记住,不要急着说自己不行。你不试,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小璃突然明白了狐王让他抄写“训诫”的良苦用心,这一夜间写满岩壁二十遍,就像是一次基础文化课强化版。不敢说识字无数,有了多深的文学造诣,但应付日常看书、写字已经是绰绰有余,更不要提领会到的那些哲理,怪不得心志也变得清明起來。
“那天我看你周身有蓝色光晕,身体内又有冰莲存在,就知道了七八分。其实你的难处不在力量不足,而是力量过大,身体又不能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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