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是夜,皓颜院的凉亭里点着几盏灯笼,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庭院。
洛扶殷像往日里一样,在沐浴后点起了香料,将那燃着暖合香的香炉置于凉亭中央的凤尾焦琴旁,接着自己就披了夏日里薄薄的外衫端坐在琴前,手指轻轻地按上了琴弦。
她原先是不会弹琴的,只是这几年和天机楼的那些古怪的能人异士混得多了,耳濡目染到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又因为常年背着这从洛族里带出来的凤尾焦琴,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个“琴公子”的外号。
也不知道蓝田在天机楼生活得可好?吃得可是香甜?正弹着《长相思》的洛扶殷脑海里滑过了一直跟着她走南闯北的小毛驴,从指尖倾泻出的音符里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些许思念的情绪。
她不知道的是,在通往卧房的那处竹林小径旁,一名身着黑色披风的人,正透过凉亭那层薄薄的轻纱,悄悄地注视着她。
“原来是他。”
同样身着暗色衣衫的青年从后方靠近了他,面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
“四年前,他来到过九方镇,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
身穿披风的青年没有回复他,只是定定地凝视着那处方向,眸底渐渐染上了一丝怅然若失。
他......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吗?
直到亭中的少年站起身,脚上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这才稍稍变了脸色。
“那时他和楼朔月一同来到了九方镇,我恰好在巡查家里的产业,曾听闻他说过一句佛家偈语......彼时就在想这名少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他竟然就成了一直在找的琴公子,说不定这也是我与他之间的一种缘法。”
迟盛欢笑了笑,让人辨不清他的温和是真意还是假意。
“也许。”
与迟盛欢不同的是,修刹陆显得兴致缺缺,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似的。他微微低下了头,沉默得像是一尊雕塑。
洛扶殷弹完几首曲子后便抱起了琴,走下了台阶。她夜里刚沐浴完只穿了木屐,方才行走在凉亭柔软的地毯上还没有什么声音,当此时踏在了坚硬的石桥上时,木屐趿拉的声音在这夏日的蝉鸣声中也明显了起来,混杂着锁链清脆的声音,越发显得那抱着琴的少年瘦弱又单薄。
洛扶殷天生肤色冷白,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白到近乎透明。对于男性来说,她整个人未免过于弱质纤纤,甚至连伸出衣袖的手腕,也比两人往常见到的女院女子要更细些。
这几乎是一个集合了纤细与柔美的人,可气质却丝毫不显得女气。
当她面色冷清地行走在月色下时,身后所有的灯火阑珊似乎都成为了她的陪衬,也就无所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别。
迟盛欢的目光微闪——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四年前这少年身上那股甘冽的香气,清幽中带了点淡淡的甜意。
一如少年给予人的感觉。
两人目视着洛扶殷走过弯曲的石桥,顺着另一条被竹林掩映的羊肠小道去往皓颜院的厢房。她的脚步声在同为武者的两人耳中异常清晰,不疾不徐,仿佛踩在了人的心脏上。
修刹陆觉得有些难受,却只能把那股难过藏在心底。
*
已经推开门回到房间的洛扶殷完全不知道有人还在院落里傻傻地站着喂蚊子。
她把凤尾焦琴安置在琴匣里后,从匣子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走至紧闭的窗扉前,食指曲起,轻轻地用指结扣在了木质的窗沿。
合欢殿里有天机楼的人,这一点是洛扶殷被掳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线人的名字叫夏邑,身份是一个的穷花匠。他在合欢殿的身份并不显眼,平日里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其样貌更是平庸到都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程度。
洛扶殷也是观察了许久之后才确定此人的身份。
她推开窗,将那封信递给了夏邑,道:“将这封信交给祁宣,他看完之后会明白的。”
“我与楼主定下的四年之约已到,答应楼主的三个条件里其中两个我已经完成,因此,我想知道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夏邑接过了信封,揣在怀里,抬头看了眼样貌俊美的少年郎。
“你知道的,关于这次任务,楼主他心情不好。”
“我明白,”洛扶殷笑了笑,“静安林区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我就被劫了过来,的确是很浪费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邑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表述。
“祁宣老大说不是那种生气......你应该懂的。”
洛扶殷一脸莫名其妙:“我懂什么?”端玄那个男人天天美女相伴还不满,你觉得我像是会懂的样子吗?
夏邑一看当事人这副表情就知道事情要糟。他干咳了几下,尴尬地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
“反正也就这样。”
他含糊其辞地吐出了几个音节后转身就离开了,背影还带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开什么玩笑,这孩子一看就是直男到死的样子,要是告诉他楼主对他弯了还不要了他的命!
洛扶殷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她想起了一年前她和狐焱的契约结束后,那厮还一脸的别扭,硬赖着不走的样子。
她忍不住在心底问道:“你说这年头怎么所有人都奇奇怪怪地?”
还不都是你这个死丫头!12138黑着一张脸默默在心里吐槽。
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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