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相亲(1/2)

封氏满面笑容的扑进门来，拍手笑道：“快出去，就在院子里的碾子边上立一会儿罢，待人家瞧完了，我再送你们进屋。”

小赛应着，拉着小朵往外来。

小朵只得跟着她出来，一起站到碾子后面去，被那碾子挡住了半拉身子，进院子的人不过能看到她们姊妹的上半身。

一时，便听街门口传来寒暄声儿，接着便有种二良引着一干穿长衫的人步进了门。

后面紧跟着几个着短袄的仆从，手里提着八样礼，又有两个抬着一个大箱子，一起进了院子。

随后方是女眷，由种张氏引着进来，个个也都是珠翠环绕，打扮的富贵体面。

张二良自把男客引进客屋坐席，女眷却不急着进屋，而是慢慢走着，眼神却一齐落到碾子后面这姐妹二人身上来。

小朵向来大大咧咧不惧生人，便扯着小赛的衣袖，悄笑道：“哪个是你未来的婆婆？瞧这一大群人，难不成都是大小姑子么？小心嫁过去被撕着吃了……”

小赛不惯见生人，被众人这一瞅，便红了脸，纵使抹了二斤粉也藏不住那绯红。

此刻封氏正与一位面容姣好，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并肩走着，在她耳朵边低低私语。

小朵瞧了那妇人两眼，脸上的笑容便收了收，这妇人虽然面容姣好，那神情分明严厉，尤其是眸光更为犀利无情，一瞧便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

“姐，这个怕就是你未来婆婆，看上去不好应付。”小朵对小赛道。

小赛此刻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不光身子不会动，就是话也不会说一句了。

一干女眷走至碾子前，种张氏便朝她们二人招手道：“还不过来见客，只顾站着。”

小朵往往前走，一回头，发现小赛只管立在那儿抖索，隔着裙子都能瞧出来那两条腿抖的厉害。

小朵只好回身，伸手牵住她，拉她一起走出来，与众人见礼问好。

小赛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只出不来，众人便只听到小朵清脆悦耳的问好声。

那中年妇人本来一直板着的脸堆下笑容来，亲自走过来，扶小朵起来，却借机撩开她的衣袖，看她的手。

若是平时，小朵这双肉嘟嘟的小胖手因为干活总是老皮老糙的，今儿因为穿新衣裳，令氏怕她手上老皮磨坏了衣裳，临了被封氏责难，昨夜便给她用老醋泡了一宿，又摸了前些日子有礼送来的上好的胭脂膏子。

小朵的皮肤本来就好，这稍稍一弄，便恢复了白嫩细滑，虽然说因干活弄出来的老茧磨不掉，可调理过的这双手于一个村姑来说，也是极难得的柔软精致了。

“好孩子，只可惜托生错了人家。”那中年妇人轻轻嘟囔一句，自袖里摸出根金簪来，径给小朵插到了头上。

小朵正要讲话，只见封氏急三火四的过来掐住她胳膊，大笑道：“还不快谢谢夫人赏赐。”

小朵只好施个礼谢过，又要讲话，却被封氏一下子推到身后去，不肯让她上前来，更不给她讲话的时机，便引着众女眷去旁边的种建忠家坐席去。

待她们出了门，小朵将鬓上的金钗薅下来，朝小赛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赏我东西？又不是我嫁人，这个妇人敢是傻的？”

“或许见你才刚问的大声，喜爱你呢。赏你你就先戴着罢。”小赛见众人都走了，这才缓过神来，敢说敢道了。

说着，便又将那股金钗给小朵戴上了头。

小朵因不到及笄年纪，令氏又不想她这辈子只嫁了庄稼人了却一生，故也没有早早教导她这男婚女嫁的习俗和规矩。加之这孩子平素大大咧咧，也并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她竟是不知道这金钗究竟意味着什么，小赛让她戴着，她便也就戴着了。

小赛正给小朵戴钗的工夫，封氏又气喘嘘嘘的跑回来，扯着她们两个进屋去，吩咐道外面有男客，不准再出来，只在里屋呆着，叫她们再出来。

两人应着，便在里屋呆着吃瓜子闲聊。

一时到了午饭时候，封氏便又进来说男方要瞧瞧新妇厨艺，要她们去厨房做两样拿手菜来。

小朵一听要下厨房，诧异问道：“怎么结亲还要考验厨艺？”

封氏得意笑道：“可不是这样，虽然说是嫁去大户人家有厨娘做饭，可这厨艺却是作为一个新妇必要学的，伺候公婆丈夫，不会做饭怎么成！”

“我就不会做饭，炒了一次菜娘和公公婆婆都说难吃。”小朵吐舌笑道。

“嫁个庄稼人，怎么不是吃一顿，又不是像你姐姐这样嫁高门大户，会动铲子就成。”封氏笑道。

小赛听她说的难听，忙打岔道：“快走吧，不要让客人等着。”

说着，便拉着小朵一起出门去。

小朵不肯去，笑道：“我又不用练厨艺，不去，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也没甚好玩的。”

“陪我一起去，我这鞋子走起路来不得劲，你帮你递个锅碗瓢盆不是方便？”小赛道。

小朵闻她如此说，方才同意，随她们母子一起来到厨房。

蔬菜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小赛扎上围裙，便上灶忙活，她倒是做饭的行家里手，一时便炒完两盘子菜。

小朵想上前帮忙，只是插不上手，自有封氏在一旁指挥。

炒完装盘，封氏拿过个端盘来，将菜撂好，笑着让小朵送到席上去。

“我去？”小朵指着自己鼻子，吃惊的问。

“你就替你姐姐跑这一趟，你也知道，她穿的鞋子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