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捐纳米商试婚三日(2/6)
何须如此呢?”袖手一挥,袍摆唰得一声逆风而动,不过一瞬,戚无邪已从罗汉床上仰身而起,长身玉立得站在高台之上,姿态魅邪。
“乔师傅,来张春饼,他们哭了那么久,想来是饿了”
被点到名的小老头颤颤巍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从角落挪了出来,抖着手,摸上了木台上的面粉团,洒水,搓揉,拉甩,像平日里做生意那般蒸起了春饼,将一张薄如纸张的大圆饼放入屉笼里蒸熟。
不消片刻,起开屉盖,一阵扑鼻米香升腾而起,似是美味。
可乔老头却不这么认为,他面色煞白,因为极度紧张而牙齿发颤,噗通跪在地上,他哆哆嗦嗦说:“督、督公大老爷,我、我怕忘记放葱花了,我、我这就重做……”
戚无邪轻笑一声,如地狱升起的一缕削骨烟,冰凉无情的钻入人心:“不忙,怕他们也尝不出葱花的味道……黄会长?你先来试试,可好?”
没人能拒绝,也没人敢拒绝,黄会长面如死灰,被暗卫从地上一路拖到一把椅凳上,他的手被捆在了身后,半寸离不开身下的那把椅子。
戚无邪宽袖迎风,姿态绰约,一步一步徐徐走下高台,来到了黄会长的跟前。
伸出一根手指,挑上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遂即又在他的领口缓缓擦拭,某人轻声言道:
“听闻黄会长从白丁一跃五级,现在已是正五品户部郎中了?甚好甚好,本座还未曾恭贺上宾,实在太过失礼了”
“不、不敢,只是一纸凭据,还、还需等吏部铨选下放,我还不是、不是官呢”
“素问黄会长铁齿铜牙,口才伶俐,一张嘴,就是金银满盆,人送外号聚宝金嘴,今儿怎么结巴至斯?是太过紧张,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督公,您别再玩儿草民了,草民实在、实在受不了了啊”
啧了一声,戚无邪稍稍倾下身子,笑意诡然:“本座一向不喜玩,可你若相求,也总会满足一二,太簇,你来”
被点到的名的暗卫上前三乔老头手里的春饼,跟着站在了黄会长身前,他扬了扬手里的饼冷声道:“黄老板,这是东厂的贺礼,贺您步步高升,荣升五品”
春饼之所以如此称呼,只因它能将面皮擀成薄薄的一张,这么许多张叠起来,再撒上葱花,犹如冰雪消融,青草冒尖,春之名由此得来。
衙门刑问一些特殊的犯人,如书生官僚,大多会用一些温柔且不见血的法子,古有刑不上士大夫,正也因为这些人皮鼻软,挨不得一些酷刑。
如此,用得至多的要算是贴加官了,将油纸浸水贴在人的口鼻之上,一层一层加上去,官儿越大加的也就越多,若是想招供了就踹踹腿儿。这种一次次窒息之感,徘徊生死边缘的体会,并不比沾着盐水抽打的马鞭子舒服多少。
太簇手指灵活,他一张一张从侧面撕开了春饼,在黄会长的脸上先盖上了第一张。并不用往上头泼水,因为饼上已经沾染着一层油水,在贴上他脸面的一瞬,滚烫的面皮就已经牢牢的粘住了五官,灼烧火烫之感渗透肌理,受刑之人痛苦不已的踹起腿来……
“您别急,还有四张呢,五品大老爷”
受刑的煎熬,观刑的未必就会轻松,听着黄会长呜咽痛苦之上,匍匐在地上的其他米商额头冷汗如瀑,手指颤动,胆战心惊,他们并不知道戚无邪想玩什么花样,或者说,他们很想知道他在玩什么,只要他问,一定知无不言,只要他要的,一定倾囊相送……最可怕最无奈的是,他们对于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五层薄饼于上,光是烫得就能烫下一层皮,他不敢呼吸,因为每一滚烫的气体冲入鼻腔,就是一次肺部的灼伤,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是痛苦的煎熬!从剧烈挣扎到偶尔踹腿,到渐渐起了痉挛,戚无邪终于下了特赦令,命太簇掀了贴加官。
油光满面的铁青色脸庞,黄会长两眼翻白,口齿大张,他如搁浅在岸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餍食着久违的空气,由着它灌洗经络百骸,充盈肺腑,感觉自己又一点点活了过来,他泪下千行,痛不能己:
“督公……只要您开口,要什么我都给,统统给你,求绕过我这条贱命吧……或者、或者干脆一刀杀了我,求别让我再受这一份罪了,生不如死啊!”
戚无邪眼风急转而下,寒意一闪,接口相问:
“黄会长,你会下有米商几人?捐纳者又有几人?”
“加、加我在内,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捐纳者就我所知大概……大概六十几个”
“哦……”戚无邪拖长了音,靡靡上扬,音调婉转,他袖袍一挥:“你可先一边休息了,下一个”
众人睁大了眼睛,齐齐往后退去,不知是谁一脚踩在了姜檀心的脚上,惹得她闷声一哼,这一哼倒是让戚无邪驻了脚步,他眼眸一抬,清冷眸色流光溢然,越过众人寻到了她,不自觉得勾起邪魅嘴角。
他伸出玉骨到裁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你、还有你,过来”
被点到的除了姜檀心,还有东城米庄陈东家——陈爽,行市上的米价都向他家看齐,他也算是京城最大的粮米世家,除了不供官粮之外,生意遍布全国。今年夏粮未至,对他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损失,提高米价是无可避免的,即便他有心为民,可市粮缺失,一遭哄抢之下,必定水涨船高,节节攀升,这是他也无可奈何之事。
陈爽比起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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