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乃知兵者是凶器(2/3)
相当尴尬,基本无话可说,大多时候韩颓当问,韩岩回答,在太子宫怎么样啊,太子对你好不好啊,问得不对了,韩岩还会顶嘴两句发泄不满,孽孙的称号大抵便是这么来的。上一次回家大约是三年前,所以和这些孩子们很陌生。
被三个孩子眼巴巴瞅着,韩岩想了想,吩咐说:“你帮我拿利刀和五根箸过来,给大家弄些好玩的。”
“好玩的?”韩说童心未泯,撒丫子便跑去拿了。
在孩子们的注视下,韩岩在院里找了一截木板子,接过锋利短刀削成五个长条薄片,然后让薄片两端窄一些,中间厚,再让韩说去弄烫红的火柱,往薄片中间烫个小眼,将筷子插进去,滴上猪皮胶就成了。
封建时代的木匠也不是纯粹用榫卯,有些地方用胶沾起来是必须的。
韩岩的制作技术有点差劲,竹蜻蜓搞出来了,结果废掉四个,要么小眼烫得太大,要么薄片两端不对称,最后只有一个能飞起来。
当他两手合拢搓转筷子,将竹蜻蜓送上天空后,孩子们爆发出强烈欢呼,仿佛打开了通向天宇的思维之门,侯府客厅也传出长长的惊叹声,那眼神中有光,很亮。
“你说他创造龙骨水车我还不大相信,如果却是信了。”韩婴叹为观止,一身青袍,手握竹简,头戴进贤冠,身杆笔直,山羊胡明显受过精心修理,眉心不怒自皱,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威严气势。
韩颓当也有种英雄迟暮的感慨,说:“这些年他在皇太子身边,我总担心沾染上骄奢淫逸,如今看来没有失望,骄奢是有了,但也不算废材,奇技淫巧虽是外道,但外道也是道,总比没有道强一些。”
“话虽如此,但外道不是长久之计,他与皇太子关系莫逆,来日便是朝中大臣,自当多读圣贤书,辅佐君王治理天下才是真。”韩婴说着,突然想了想问:“我来时见城外有一作坊,倚靠城墙,非法占地,但官吏们却视若无睹,不会是韩岩弄的吧?”
“你还真猜对了。”韩颓当笑笑,解释说:“那是他的造纸作坊,你说外道不是长久之计,我看未必,他生产出的纸张将为陛下供应,并且会普及天下各地,以薄纸取代沉重简牍,天下万民和朝中大臣无人不受益,有时外道比正道更有益于百姓啊。”
“……”身为大儒,韩婴竟一时间哑口无言。
由于奴仆们都回家了,午饭是夫人们亲自下厨准备的,所以迟了些。
有了竹蜻蜓,三个孩子和韩说玩得更欢,四人一块猜拳,谁赢了谁便飞一次,直到夫人们过来喊吃饭。
席间,没有豪门王府的勾心斗角,大家其乐融融。
韩颓当也罕见的大气,在房间里点上了熏香,团团笼笼,很好闻。
“韩岩拜见伯父。”
“不必多礼,先吃食,饭后我有话与你讲。”
“喏。”见到伯父,韩岩第一眼便萌生出一种想法,等全国各地都有了咱的门面房,在卖纸和卖报纸的同时,要聘请儒生免费给百姓讲学,教人读书写字,搞文化普及,到时便聘请韩婴当校长,以他的威望,镇住那些儒生不成问题。
垄断纸张,便有暴利,足以支撑聘请儒生的费用。
大约是有韩婴在,今天吃饭的气氛比较压抑,平日里大家在一块吃饭都会闲谈几句,有说有笑。但韩婴和他的家人却一本正经只顾吃,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儒家讲究食不语,寝不言,韩婴便是这么教育子弟的。
其实对于这种礼仪,韩岩多少有点不屑,很难想像出去周游诸侯国,伯父是怎么过来的。
以他在长安和燕国的见闻,吃饭宴客时都互相敬酒,嘻嘻哈哈,气氛热烈,就你搁那不说话,那样岂不是会将你表现得很清高,很不合群?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脑子里瞎想想便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和认知,互相尊重便是了。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韩婴才放下一本正经的架子,脸上挂起笑容,招呼韩岩说:“你来,我与你说几句。”
“好。”韩岩笑着起身,跟随出门。
侯府简陋,没什么可欣赏的,两人便往土山高处的凉亭里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弓高侯城,一览众山小,也会明白秋风萧瑟,猎猎的风吹入衣襟,要缩着脖子兜拢袖口才会好受些。
同样面对冷风,韩婴却宛如不知寒暑的铁人,身躯依旧笔挺,气质依旧威严,立于山巅,衣袖翻飞,那份气质令人望之心醉。
“嫣儿,前些日子我听闻你见义勇为,帮小吏写传信,皇太子又将安陆县之事上疏陛下,令陛下勃然大怒,你可知后来黑家怎么样了?”
“这……”心里有预感,黑家肯定有不会有下场,“我不知道。”
“抄家灭族,一家老小十四口,弃市。”
“什,什么?”韩岩愣住,只觉指尖一股凉意窜上心头,随之肌体生寒,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仿佛置身于冰窖。
弃市,就是在大众集聚的闹市里当众杀人威慑百姓,十四口人,连带孩子,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怪不得菑川王和河间王那么怕卫绾,知道儿子僭越制度,连夜便赶过来说情,原来是汉景帝下狠手惊住了诸侯王。
见韩岩脸色发白,嘴唇发颤,韩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说:“我和你讲这个事情是想告诉你,身在高位,能影响的人太多了,如今的你不只是一个诸侯子嗣,更是辅佐来日至尊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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