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杀女自裁(1/3)
阳春的话立即触动了明独秀。想到赵和远施诸己身的种种变态行为,明独秀不禁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便揭开了被子,又强忍羞怯褪去xiè_yī,将满身累累伤痕展露在白氏面前。
烫伤、鞭痕、齿印……当明独秀身上的种种暧昧而惨烈的痕迹呈现在白氏眼前时,她心内顿时轰然一声,原本的最后一角希望也全然崩塌了。但这彻底的绝望却反而将她从浑沌中拉了出来,脑子渐渐变得清楚,眼神不再涣散,神智重新恢复了清明。
可看着女儿原本完美无暇,如今却是满是累累伤痕的身体,以及憔悴焦黄,再不复往日美貌的面孔,白氏又突然开始痛恨自己为何要清醒。就这么一直昏昏然着,糊涂着岂不是很好,那样就可以不用直面这些事情了。
但白氏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看。明独秀身上每一道疤痕都像一记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她的心上,像是在责怪她为什么不作为,又像是在质问她,今后她们母女该何去何从。
家族的脸面,女儿的未来,自己的愧疚……种种顾虑思量在这一瞬间全然爆发开来,在白氏脑中不断盘旋,让她不堪承受地闭上了眼睛。诸般绝望的念头里,诸人的声音不断交替出现。她仿佛再度听到了以前讥笑自己堂堂白家长女竟然甘心为人填房的那些女子的嘲笑,只是这一次她们的话题不再是她的婚姻她的相公,而是变成了她的女儿。
“说是去庄子上养病,谁知实际竟是——嘻嘻,这也算得上桩奇闻了。”
“可不是呢,也不知明独秀的家人怎么想的,竟然还放任她出来丢脸。这等败坏家族名声的dàng_fù,不是早该料理了么。”
“呵呵,思兰姐姐和她母女情深,舍不得呢。”
“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白思兰未嫁先孕,难怪生下的女儿也同她一样不知廉耻。”
……
议论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汇成一片嗡嗡声,教白氏羞愤欲死,数度想要自辩,说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并不是女儿自甘堕落,而是遭人陷害算计,以致被她那狠心的外公和父亲推下了深渊。可她一个人的声音何等细微,哪怕是放声大叫,也敌不过这世俗的嚣声非议。
白氏正被这些尖刻的话语弄得几乎崩溃,蓦然间,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压住了这些妄议,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仪喝道:“思兰!”
认出这是父亲的声音,白氏又惊又喜,但尚未开口,却听白孟连喝斥道:“我白家乃书香世家,清誉绵延上百年,岂能毁于一介妇人之手!莫非你要做我白家的千古罪人?!”
闻言,白氏面色更加惨淡,软软地跪了下去,喃喃说道:“父亲……连你也不愿给我们母女活路么?”
“不是我容不得你,是你的一意孤行害死了你和你的女儿!若非当年你执意要嫁给明守靖这个庸人,今日又何至于此!”
若非当年——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么?原来她自以为荣宠尊华,志得意满的一生,竟只是个笑话!
白氏紧紧闭着眼,痛苦地摇头,拼命想要否认这一点。但适才白孟连斥责的话却深深烙在她的心上,挥之不却,避无可避。和着三十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像一枚最后的砝码,落在早已成型的某个念头上,让本就倾斜不稳的天平彻底倒向了某一边。
做出决定后,她疲惫地睁开眼睛,问道:“阳春,四秀呢?”
“在、在姑爷旁边的院子里……四秀一直病着,这边的莫夫人说怕过了病气给她家少爷,所以将四秀单独安置。”
——竟然又被明华容说中了……可是连她身在深宫都能知道的事情,自己这做母亲的反倒被瞒得死紧,直到最后一个才知道,这还真是……
白氏心内颇不是滋味地想着。但既已有了绝断,她也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纠缠,压下心头纷绪,她吩咐道:“你去把四秀带来,就说我来了。然后——”
她凑近低低吩咐了几句,阳春闻言,还以为是白氏决定要为两位秀做主,立即欣喜地答应连声称是,忙忙去了。
这边厢,明独秀刚想披回衣裳,却被白氏止住:“莫动,我来为你上药。”
明独秀不大自在地说道:“不用了,母亲……有些伤……有些伤实在是……我都是自己上,连阳春也不让碰。”
白氏却坚持道:“我是你的母亲,岂是一个小丫鬟能相提并论的?”
见白氏不悦,明独秀只得让步,但又说道:“母亲是怎么了,连妆也花了,要不,您先洗洗脸?”
“也好,总是干干净净地走。”
明独秀听见个好字,便披了衣裳过去端水,没有注意到白氏后面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而看见在家时至多端端茶盏,拿拿碗箸的女儿如今竟做起这下人的活计来,白氏心中又是一酸,难受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但心里那个念头却是越来越坚定了。
接过明独秀递来的帕子擦干净脸,白氏刚想再梳梳头,便听到院门被推开,莫氏在下人环拥下走了进来。
见她过来,明独秀立即本能地缩到了白氏身边。而莫氏打量她母女间的光景,便猜到白氏已然知道了一切,当即眼神飘忽,开始思索对策。
白氏冷冷看着她,开口质问道:“莫夫人,我女儿好端端来到你家,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你这是将军府,还是逼供拷问的大牢?你那儿子难道便是下三滥的狱卒?不,依我看他比狱卒还下作些,简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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