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武后试儿心、太平表阵营(1/1)
紫宸殿里铺就了新换的红底暗花毯,即便是在这一日胜一日冷的暮冬时节里,殿内也是一派春溶暖意。在这里总容易使人模糊了季节的冷暖界限。
太平亲自为武后倒了一盏茶递过去,眉目间浮了一缕淘巧之态:“母亲这阵子,保养的愈发容貌妍丽了!”于此又很顺势的转目瞧了一眼上官婉儿,唇畔一笑盈盈,“全赖于婉儿姐姐悉心照顾。”不忘讨好了婉儿一句。
婉儿颔首一礼,唇兮亦勾了一个莞尔:“哪里,这是天后福泽深浓,且赖于薛师悉心照顾才对呢!”音波稳稳的,但这话儿说的极对心。对武后的心、也对太平公主的心。
“薛师”自然是指薛怀义了,这是一个敬称。薛怀义深得武后之心,这样的称谓自然会对武后的心;而薛怀义又是太平公主“孝敬”给武后的,武后既然对薛怀义得心,这不也赖于太平公主的功劳?
上官婉儿如此体贴心意,武后也觉愈发舒心的很。与婉儿会心一笑之后,转目又面向进宫拜见自己的女儿:“好些日子没见你进宫来,可是一有了驸马便不要了母亲?”眉心舒展,与女儿开了个小玩笑,做了家常闲言。于此忽又一顿,武后蹙眉微微,“太平,你好似比前一阵见你时,又消瘦了一些。”
闻着母亲如此关切,太平心里一暖,而又见母亲提起了驸马薛绍,便又免不得惹了诸多心绪翻腾起来。哪里是有了驸马便忘记了其他,旁人眼里只当她这个公主与驸马之间琴瑟合鸣、恩爱不移,但这之中诸多不尽如人意处又岂能被外人所体会到?
不过历经了城阳公主、还有这之中的许多事情后,太平公主已经不复了少女时的那一怀明澈的心境,她学会了有所保留,哪怕是对自己的母亲:“哪儿能呢,还不是……思念母亲故而消瘦?”引唇一笑,太平往武后怀心里蹭了蹭,“母亲这是因为女儿这阵子来的少了,便起了怪罪?”她乖憨的嘟嘟唇角做了淘巧模样,明澈的双眸浮过一缕狡黠的神色,有意拿腔拿调的拖长了声息,“儿臣还不是顾及到母亲有薛师、怕是不想见到儿臣,故而……有意避开母亲的视线,留给母亲与那可心人儿一个清净的花香世界?则个……”
武后被女儿这般的淘巧模样逗的眉心一舒,而那抹缜密的思绪并未有片刻的松缓:“你这张小嘴倒是越发的会甜人了!”一声笑叹之后敛了凤眸,这回口吻变的正色,“母亲还以为你进宫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太平一怔,虽然母亲的口吻依旧是稳稳淡淡的样子,但她心里自然明白母亲所说的另一件事儿指的是什么。
当今最大的事儿、且是最直接的关乎到太平而最应该令太平引起忖度的事儿,自然是李唐宗室那所谓的“谋反”案背后牵扯出的一通株连!
太平到底是李家的公主,她姓李,面对自家宗室里的人就这样被武后大肆屠戮、成为武后谋权之路上可悲的牺牲品,按理来说,她的心中该对母亲有所怨恨!
但是……
须臾的默然,太平抬眸却勾了檀唇莞尔一笑:“母亲放心。”只有这四个字,她一顿。软眸下意识瞧了瞧默立一旁的上官婉儿,既然武后方才说那话时并没有避开婉儿,那么太平这一通说给武后的话自然也不消对婉儿过多顾虑,“女儿……永远都只是母亲的女儿。”善睐的明眸款款一敛,有浮光泠泠的在眼底儿流动,太平定定的看向面色慈爱、却隐露深意的武后,声色有了沉淀。
一些心意隐藏在字句间,虽不能直白的说出来,但说者有心、听者亦留意。武后心中有了底儿,那最后的几缕介怀也跟着散了去:“母亲知道。”她抬手抚了抚女儿乌漆漆的长发,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吐纳。
在母亲温暖的怀心中,太平将眸子阖了一阖,借着这当口又把心绪整了一整。耳畔又传来武后不缓不急的一句:“母亲时今,倒是有一件事儿需要好女儿你帮忙呢。”
这声音极恣意,俨然一位慈母在同亲昵的小女儿闲话家常般的样子。
太平一顿,重将身子于武后的怀抱中伏起来,向武后颔首微微:“母亲有什么事情,需要女儿效劳?”说话时那心间且起了忖度。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