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削运,至道宫(1/2)
庄周坦然与秦皇对视,语气幽然道:“人皇大概是弄反了,非是道宫要与人皇过不去,而是人皇非与我道宫过不去。”
“贫道敢问人皇,道宫弟子于高山之巅修道,超然物外,不涉红尘,仅仅只是收留了一位同道,且未明言与人皇相难,何至于死于非命?”
秦皇冷哼一声,指着林泽说道:“此事怪不得朕,理应怪他,若不是他,道宫弟子岂会被殃及池鱼?”
秦皇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出手对付的是林泽,却因为林泽将自身和道宫阵法绑在一起,所以牵连了道宫弟子,某方面来说,林泽才是导致道宫弟子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
可这话听在庄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林泽躲在道宫的行为触怒了秦皇,为了杀鸡儆猴,秦皇才会对道宫下手。
庄周目光幽然,微微叹了口气道:“人皇果然霸道,既然如此,贫道亦没啥好说的。”
“唯有替死去的道宫弟子,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
秦皇脸上浮现丝丝不屑:“朕身为人皇,秉承天下万民意志,纵然道圣在此,亦不会当面与朕这般说话,以免气运折损,为天地所厌。”
“你不过道门亚圣,纵然修为远高于朕,可你敢冒着道陨的风险,加害气运如龙的朕吗?”
“莫说是你,纵是道门,亦不见得能承担的起,天下大乱,民怨沸腾所带来的气运反噬。”
庄周闻言笑了,笑的异常开心:“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虽为人皇至尊,亦不知天高地厚乎?”
“若气运真如你所说,无懈可击的话,大商何至于盛极而亡?大周何至于两代而衰?”
“坐井观天,天可大乎?”
说罢庄周从后脑摘下一支发簪,往外一丢,一条青龙幻化而出,围着长安城绕了三圈。
青龙每绕长安城一圈,显化在长安城上空,宛若云气的秦国国运,就被硬生生削去一节。
三圈下来,竟少了一成之多。
如此手段,看的林泽是目眩神迷,羡慕不已。
天人手段可怕之处,展现的淋漓尽致,举手投足削你气运,气运都没了,人还有可能存在吗?
秦国国运被削去一成,与之牵连过深的秦皇,浑身一震,踉踉跄跄退了三步,嘴角留下一丝鲜血,望着庄周,咬牙切齿道:“妖道,岂敢坏朕的国运?”
庄周则是慢悠悠回道:“人皇说的没错,贫道确实不敢致天下万民于不顾,取你性命。可略施手段,削你一成气运,以作惩戒,还是没问题的。”
“人皇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道垂青,并不代表天下无敌,毕竟活在这世间,有谁没被天道垂青过呢?”
最后一句话说完,庄周伸手朝林泽挥舞了一下,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独留秦皇一人,站在那里,面露疯狂,怒不可遏。
不只是因为庄周削了秦国一成国运,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须知庄周仅是道门亚圣,就能以莫名手段削他国运,那道圣佛祖儒圣呢?
他们总不可能连庄周都不如吧?
秦皇费尽心思将秦国国运与自身气运勾连一起,这可是他在天地大变中安身立命的最大倚仗。
既是凭借这般手段,亦是倚仗这般手段,他才会派林泽南灭佛门,东擒儒家,为了就是尽收天下气运,增强己身。
倘若道佛儒三家联手,再像庄周这般时不时来削一下,岂不万事皆休?
秦皇脸色阴晴不定,第一次觉得他对局势失去了掌控。
相比而言,林泽的叛逃,显得无关紧要。
当然,秦皇不会因此轻易放过林泽,一番腥风血雨不可避免。
“来人,传朕旨意,蜀侯林泽叛逃,大逆不道,着令廷尉大司命缉拿林泽党羽,关入大牢,等候处置,如有敢违抗者,定斩不赦。”
回到咸阳宫,秦皇第一时间下了一道圣旨。
传达圣旨的太监,微微有些愣神,昨日那位蜀侯还圣眷正浓,陛下下旨赐婚公主,今日就叛逃了?
莫不是不想迎娶公主,逃婚了?
不仅这位太监是这么想的,长安城坊间,得到消息的百姓,同样是这种想法,甚至还传出了很多个版本。
陛下赐婚的公主,面目丑陋,蜀侯林泽以为耻辱,悍然逃婚。
蜀侯林泽实则喜欢的是陛下另一位公主,谁知被陛下乱点了鸳鸯谱,带着另一位公主私奔了。
这类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直到大批黑衣卫在长安街上巡视了三日,才慢慢归于沉寂。
另一边,包括刚刚晋升奉常府右监的林动在内,长安城但有与林泽有过牵扯的,尽数被关进了大牢。
此事刚消停下来,长安府令带着典狱匆匆入宫,朝秦皇拜道:“启禀陛下,关押儒生的大牢生了瘟疫,狱卒未能及时上报,如今患病者逾七成,十数万儒生怕是保不住了。”
秦皇霍然从龙椅惊起,咬牙切齿道:“混账,尔等玩忽职守,罪该万死。”
十几万儒生本是秦皇应对儒家的倚仗,在他的预想中,完全可以通过这些儒生与孔丘谈判,甚至付出点代价拉拢到儒家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尊儒家为国教,共同对付佛门。
这一下子,非但倚仗没了,反而成了祸害。
十几万儒生一死,儒家自孔丘以下,如何不疯狂?
尤其庄周才显露出削减气运的手段,秦皇尚心有余悸。
秦皇冷眼盯着长安府府令及典狱二人,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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