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妆灼灼与君诀(2/2)

“我不信你。”若颜笑了，“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话。”

“你好好准备出嫁吧。嫁妆我会为你备好的。”洛寒笙转身就走，他怕他再多待一秒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他知道若颜有多想为自己的父母平反，他不可以做若颜的牵绊。既是如此还不如恨他。只是她真的恨他了，他却再受不住这份痛。

“洛寒笙。”若颜喊他。

“你为何不哄哄我？我等了你好久。”若颜哭得满脸都是泪。

“以后会有陛下哄你。”洛寒笙闭上眼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声音里尽是疏离和淡漠，“娘娘何必执着于微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颜笑得像是疯了，“洛寒笙，你说的什么一辈子，什么天长地久都是骗人的！到头来我却比不得你的权势重要。哈哈哈，我云若颜再不会爱你！你我情意已尽！”

狂风将树木的枝叶折断，花朵几乎被摧残殆尽。暴雨倾盆而下。

若颜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暴雨淋透了她的全身。她奔到花园在早已落尽了花的海棠树下起舞。

“君情何浅，不知人望悬！正晚妆慵卸，暗烛羞剪，待君来同笑言。向琼筵启处，向琼筵启处，醉月觞飞，梦雨床连。共命无分，同心不舛，怎蓦把人疏远！”若颜顾不得大雨唱起了长生殿。

“休心虑，免泪零，怕移时，有变更。做酥儿拌蜜胶粘定，总不离须臾顷。话绵藤，花迷月暗，分不得影和形。”

“香一肩斜靠，携手下阶行。一片明河当殿横，罗衣陡觉夜凉生。惟应和你悄语低言，海誓山盟。”

唱着舞着若颜跌坐在地上哭着大笑：“海誓山盟，海誓山盟。哈哈哈哈哈。”

“七月七日长生殿，你唐明皇情深似海还是为了权位舍了自己的爱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寒笙亦没有撑伞，远远的站着。幸有大雨下着，他便是哭断了肠子也看不见眼泪。

若颜终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洛寒笙冲过去将她心疼地抱了起来送回房间。却叮嘱所有人不许将自己送她回房的事情告诉她。

莲儿有些看不下去：“相爷为何不让小姐知道？您明明……”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洛寒笙打断了莲儿的话。

若颜晚上有些发热，洛寒笙亲自煎了药让莲儿给若颜端过去。莲儿看着洛寒笙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叹气。

初三很快就到了，若颜在房里换上妃位的仪制，那是一身洒金红底绣凤描鸾凤袍，上面缀了八宝钉了东珠，外袍织造还加了金丝，李亦哲吩咐送来的钗环都是黄金打制，上面尽是珠翠宝石。最难得的是其中有一枚簪子通体都是拿红宝石雕凿而成，稀罕的紧，连脂粉也送来了最好的，口脂是新春的上等玫瑰汁子做的，画眉的粉黛是新贡的螺子黛。每一个物件都显出了李亦哲对这位妃子的厚爱。

虽然是封妃，却是用的民间嫁娶的仪式。十六抬的轿子用的帘子和外头的轿身都是上好的蜀锦，奢华得不成样子。

喜娘把若颜扶到轿子前按例是要家里人说上几句话的，若颜没了父母，便是洛寒笙做这活计。洛寒笙看着若颜神色复杂。他的颜儿要出嫁了，这一身嫁衣真是漂亮，红妆灼灼，美得要灼伤了人的眼睛。他喉头滚动了片刻，最后只说出一句话：“娘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