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关门,除妖(1/2)

院内起了惊呼，张郎中的怒喝由远及近，人也渐渐清晰了。端王府暗卫各个都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张郎中早叫捆了个结结实实。拴柱手里攥着团东西，也不知是什么，默默走在他身边。待到了君青蓝三尺处，便朝着张郎中腿肚子狠狠踢了一脚，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倒了。

君青蓝居高临下瞧着张郎中。那人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头发白了半边，与不甚柔亮的黑发掺杂在一起，瞧着只觉沧桑。许是前阵子照顾病人耗费了太多精气神，到如今他一双眼窝还深深陷着，眸色并不甚清明。此刻被暗卫们押着跪在地上，除了不解便是愤怒。

“你们这是做什么！”张郎中猛然瞧见面前三人，先是惊了一下，眸子里的慌张却极快被愤怒替代：“大人好端端的怎么能随便捆人？”

“好端端的自然不会捆了你来。张郎中，我今日要杀了你，你可有话说？”

眼前女子身段纤细窈窕，巧笑嫣然，每个字落在耳朵里都如沐春风的舒服，张郎中却听得狠狠打了个哆嗦。杀了他？！

那是要杀人呐！你居然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若是没话……。”君青蓝吹了吹自己手指：“那就……。”

“我……我当然有话说！”张郎中不及思量，冲天一声怒吼：“我这一路上追随国公爷历尽艰辛，前阵子天花肆虐，我劳心劳力尽心看护，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一辈子不知替多少人看过病，不说功德无量，也值得叫人尊重，不成想，到了这么一把年纪，居然就被你不由分说给捆了，还喊打喊杀！你……安得什么心？”

“你还好意思提起天花么？”君青蓝眸色陡然一沉，声音亦如玄冰一般的冷厉起来：“你真以为那天花自哪而起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我又不知道么？”

张郎中声音一滞，盯着君青蓝只觉不可思议。这女子从前瞧着总客客气气的，还以为是个谨慎守礼之人，却不成想，陡然爆发的气势，居然这般骇人。他飞快朝她身后扫了一眼。端王神色如常，不知在想些什么，定国公则满面的惊骇。

张郎中咬了咬牙，她这分明是狗仗人势！

“你少要血口喷人。”张郎中也陡然从心底生出几分血性来，耿直了脖子嚷嚷道：“我是咱们大长公主殿下恭恭敬敬从宫里面请出来的，是得了圣旨专司调理公主的御医。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捆了，莫名其妙的就喊打喊杀，你以为你想些什么我不知么？你不就是怕国公爷回去燕京以后，因为八小姐的事情找你算账，才想杀了我，立个下马威？”

君青蓝笑眯眯听他说着，瞧他说的口沫横飞却也并不着急辩解。当她决定将张郎中绑来时，就早料到会有这一出局面。她只侧转了头去，瞧了瞧定国公。

他已经沉了脸，眉梢眼角之中没有半分笑意，甚至隐隐生出了几分不满。君青蓝知道，他将张郎中的话听进去了。她缓缓侧过了头去，并不与他辩解，有李从尧在一旁看着，即便定国公再愤怒，也杀不了她！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她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再度瞧向了张郎中。就怕你不怒，人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会丧失理智，丧失了理智，那就好办了。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君青蓝笑吟吟瞧着他，声音温和轻缓：“从你出现到如今，我说过你半个字的不是么？从头到尾，不过问了句你可有话说。”

张郎中噎了噎，这才记起言多必失的圣人言。索性便将嘴唇给闭上了，打定了主意，她再问什么都不开口。

君青蓝不理会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先叹了口气，再以万分怜惜一脸失望的目光瞧着他：“你口口声声说你在天花疫病蔓延的时候劳苦功高，莫非你不知那场疫病其实是中毒么？”

眼看着张郎中身躯一僵，君青蓝继续说道：“如今，全王城甚至全南疆的人都知道是承天宗挑唆人下的毒，谁提起这个不恨的牙痒痒，直说要将承天宗翻个底朝天让他们好好偿还天花毒的罪孽。如今，大约除了张郎中没有一个人会说那一场灾祸是天花疫病了呢。您是年龄大了没有记性，还是对疫病一说，念念不忘？”

张郎中皱眉：“我只是一时口误。”

“就算你是一时口误。”君青蓝柔声说道：“那么我也想请你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天花毒是如何在西院侍卫中发作出来？当初在地下密道中时，又是谁提前放下了断龙石？还不断阻挠刘伯研制解药？”

定国公听的心中一荡，猛然瞧向君青蓝。但见她眉目清亮坦荡，直立如松，无论怎么瞧都似清风朗月一般，实在瞧不出半丝的污垢。再看李从尧，容色虽清淡冷然，但那狭长凤眸里却分明生出了几分暖融融的欣慰，一瞬不瞬瞧着君青蓝。定国公便狠狠吸了口气，这二人分明胸有成竹，莫非君青蓝方才说那些……

他飞快侧了头瞧了眼张郎中，瞧见他眸光闪烁，脸上的镇定分明是强自装出来的，心里便不由咯噔了一声，这案子还真的别有内情？

“快说！”

张郎中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开口，这会子索性将眼睛也给闭上了。任由人压着，跪俯在地面上，一如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视死如归。

定国公渐渐颦了眉。捉奸拿双，捉人拿赃，这人抵死了不肯开口，可要怎么治罪？从前竟不知，这慈善的郎中居然这般硬骨头！

“你不说，就觉得旁人不知么？”君青蓝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