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至乐希音(2/3)
字。而四字其下,至琴腹正中圆形琴池,中间横着镌刻两行草书,虽字迹稍小些,却笔走龙蛇,气势非凡:“至乐希音通万物,天人无我扶琴声。”款署赫然两个字:“太白”。朱恩就一愣,“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连忙抬起头看了看笑着的启得发,问:“太白题字?”
“正是。”启得发颌首回答。朱恩犹自不敢相信,复再低头仔细看了看那两行草书,和后面的落款,如获至宝般,喜不自禁地对如兰大呼:“这...这...这难道是李太白曾用过的古琴?”
“正是。”启得发回答道,遂缓缓道出了其中典故:“此琴为盛唐开元年间,西蜀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雷威所作,是当年盛唐玄宗时,梨园宫廷御用之精品。花棋子便是出至梨园世家,其爷爷花竹茗,琴艺高超,在当年玄宗的梨园弟子中,首屈一指,乃玄宗御用之艺人,所以得有机会,结识名满天下的诗仙李白。原来太白,亦是当世瑶琴大家。此琴乃玄宗御赐于太白,而后太白被赐金放还,花竹茗不舍相送,临别一曲依依。青莲居士有感此别,或是再难相见,顾赠此琴与花竹茗,遂得以家传至今。”
“名品遇知音,这琴,也是落得个善终了,可叹诗仙,至此后多舛的命运。”朱恩扶琴感慨不已。
“先生所言极是,待来日花贤弟康复了,听他扶奏一曲《广陵散》,你便更有感此琴知音,当非他莫属了。”启得发笑着回答。
朱恩闻言,沉吟半响,回答道:“花前辈康复,尚需时日,但为今之计时不我待,明日我便需启程赶往云洞山,汇合千鹤门掌门云中鹤。”
“哦,还是先生考虑的周详。”启得发闻言回答道,妙真微微一愣,却听启得发说道:
“鄙人虽曾为幽煞门之蓝凤堂主,却实则对教内事物所知不多。关于截击各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豪杰,任九霄确实曾发过旨意,然其行踪诡秘莫测,不被下属所了解,否则,我便可以给你多些建议了。”启得发说道。
“但有此一隐秘处所,便是启得发前辈莫大的功劳。”如兰一旁笑着回答。
“惭愧。”启得发笑语:“狡兔三穴,鄙人为梁上君子时,便暗中觅得城郊乡野此处庄园,庄主为当地一乡绅善人,当年遇山匪劫持被我救下,顾得此生死相与的情份。”
“因果循环。”朱恩感慨道。
“马纪乡风淳朴而强悍,家家练武人人自强,所以虽近襄阳城,却没有叫花乞丐行讨。此地回龙坡就更隐秘了,我曾打算在此归老,能常与花棋子续高山流水之情意,则今生不枉矣。”
“前辈如此说来,现如今反倒是提前达成愿望了呢。”思彩云说道:“还好,日前我没有错杀好人。”
“哪里哪里,好人一语惭愧在下矣,但能摆脱门派是非恩怨,做个凡人,‘将家就鱼麦,归老江湖边’,足矣。”启得发赫然地说道,渐有神往之情。
“幽煞门一日不除,天下岂有净土哉,怕是终究会寻到此处。”朱恩说道:“遁世如彩云家的极乐门,不也还是被牵连了么。”
一旁思彩云闻言,眼色一暗,神伤道:“我至此不明白,父亲带着我们隐匿山林,远离江湖,何以还是被幽煞门寻到。”
“有人就有江湖,身不由己哉。”朱恩说着叹了口气,望了望如兰,心想着:“有朝一日,与所爱之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该是何等惬意的人生呢。”如兰也正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如兰媚然,化在朱恩的目光里。
思彩云看着,皱了皱眉,妙真则是微微心里一动,暗自羞怯。
翌日,
思彩云继续为花棋子疗治,伤情如其预期,恢复当无阻碍,众人皆是甚喜。花棋子却是不舍朱恩匆匆就要别离,又苦于不能言语表达,便让夫人拿来笔墨,与朱恩长谈了个把时辰。谦谦君子之交,自是肝胆相照。花棋子用笔挥写,与朱恩言谈间一席交流,竟然是洋洋洒洒写下不少字句。花棋子把自己所知的,皆有问必答告知朱恩。近日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有哪些英雄好汉各路人马等,事无巨细但凡有知,都一一写了下来。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又事事淡然通透,唯皆爱音律,好孔孟之道,真可谓趣味相投了。朱恩倒是时时惦记他的《广陵散》,约好了来日相聚,再奏一曲酬慰知音。
诸事妥当,朱恩与如兰作别花棋子等人,带着思彩云和妙真,奔襄阳而去。依计划,妙真需与他们分离,回峨眉派报到平安,姑娘却自暗暗心有不舍的失落。而朱恩、如兰与思彩云三人,则要赶往云洞山去。出得山庄,妙真忽而沉默不语了,似乎满怀心事,闷闷不乐,眼睛也总躲闪着不与人直视,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乱入心扉。
“启得发前辈还真有能耐,庄园里竟藏有这些,鬃毛飘逸的雄健宝马。”思彩云在马背上兴致勃勃。
“幸好当初,你没一剑刺死他,否则我们,怎得如今这般逍遥自在。”朱恩哈哈地笑道。
“弟子知错啦,以后都听师傅师娘的话。”思彩云抱拳故作肃然地说道,回头暗地里却在偷笑。惹得如兰轻嗔,一鞭子抽打在她的马屁股上,马儿嘶叫着往前奔跃,带着思彩云咯咯银铃般的嬉笑。朱恩回头却看见妙真落在后面,一声不响低着头在马背上。
“妙真这是怎么了?是有心事吗?”朱恩在如兰身边小声地问。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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