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心初现(1/2)
陆妍笙问:“厂公可有不臣之心?”
严烨搂着她,眸光渊渊望着窗外的淮河水。她说不臣之心,他却并不是臣。当年李氏乱贼逼宫,下令诛杀尽大胤皇室,他是万俟家存世的唯一血脉。前几百年他的父辈没能做成的事落到了他身上,如今大梁气数已尽,是天赐的良机。
皇帝半死不活,李家中唯一可忌惮的便是瑞王,他挑起文武两党之争,正是借陆元庆的手牵制李泽。他只需坐山观虎斗,捡漏子的机会多的是,找准时机,给汉南一个兴兵伐梁的由头,将大梁的这群乌合之众一网打尽。欠下的债终归要一一还回来,这帮子梁朝的梁人一个也别想有好果子。
他的眼帘掩下去,交错的眼睫掩映下只能觑见眸中的一丝幽光,阴森骇人。严烨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柔顺的发,薄唇抵着她的头顶说,“知道的太多并没多大好处,你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为你打算。”
陆妍笙蹙起眉,如今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上一世文宗帝的死,陆家的消亡,全是严烨棋盘上的局。若是她猜得没错,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从瑞王手中夺过虎符,那时的锦衣卫已经全在东厂囊中,汉南也已有异动,可惜她却已经进了冷宫,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那些年来的所有事,如今细想来,每桩事串联在一起便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严烨的异心恐怕深种已久,她浑身一阵恶寒,她过去一直以为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是为了执掌大权,如今看来,他的狼子野心何至于此,他觊觎的分明是这大梁的江山!
想到这处,她却再也稳不住了。他说会为她打算,这样的鬼话谁会信?他若要勾结敌国灭梁,必定先连根拔除朝中两大势力,她陆家如何能幸免!她惶恐起来,这样一个恶鬼,怎么能让他安安生生地活在世上?他坏事做尽,多活一天对她陆家对大梁都是莫大的威胁。
只要他死了,上一世的所有悲剧就都不会发生,父亲同兄长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被卖入官家为奴,一切的症结都在严烨身上,只要他消失,所有的局就都可破。
如他这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早该死了才是,该碎尸万段!
她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柔顺而平静。她对他动了杀心,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他的奸诈世间无人能及,要取他的性命比登天还难。如今他刻意同她亲近,倒是个天赐良机,只要他对她没了戒心防备,一切就都好办了。
不急,还得慢慢儿来。
妍笙低垂眉眼,尽力做出柔顺羞怯的模样,她迟疑了一瞬,窝在他怀里柔声道:“你心中若真有我,就不当对我有所防备。你在大内行走多年,我却不是,将来紫禁城中自然事事要你为我打算。”说着她换上副娇嗔的语气,糯声说;“我若全心依附,你却事事隐瞒,如何能让人安心?”
陆妍笙的小把戏在严烨面前根本无所遁形,然而他却不乐意去揭穿。他垂眸细细地望她,这副眉眼,鼻子,唇,轮廓脸型,无论何种情态都是他喜欢的。佛说妄念,世人管它叫动情,他对她生了妄念动了凡心,是以能包容下她的所有,即便这丝娇笑是一副虚假的面具。
天下人人都戴着一张假面生存,他只当她是对他仍然防备,并不以意。有防备之心是好的,她毕竟还顶着贵妃的头衔,还得在紫禁城里磨,他在大内待了整整十年,那个地方锦绣繁华,内地里的龌龊不堪却教人难以启齿。
脑海里划过几丝零碎的画面,那是他永远不愿碰触的噩梦。他的神色有瞬间的黯淡,望向她时却已经换上副润雅的笑,白皙修长的指尖摩挲她精致光滑的面颊,触感如凝脂,“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听了伤神烦心,没的生出了白头发,显老了。”
他的声音清润悦耳,字里行间透着丝显而易见的亲昵,她有些脸红,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嘴里道,“您还不知道我么?我就是个缺心眼儿,什么事只在耳朵里打个转,没什么能让我伤神,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这副模样别有一番风情,双颊有几丝酡红,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害羞。当你开始喜欢一个人,她的每个举动就都成了风景,他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温暖柔软,仿佛能填满心头的那道道裂缝。他原该有天下最显赫的出身,却经历了最惨不忍睹的往事,不像她,一直都是立在云端的高贵人。
严烨合了合眸子,有朝一日,他会堂堂正正地重新冠上万俟这个姓氏,梁人夺去的一切,都要悉数奉还。
他屈起跟细长白皙的食指,轻轻地刮她小巧挺拔的鼻梁,“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家家不该操这份儿心。”
听到严烨口里说出这话,陆妍笙差点儿没被口水呛死。男人?她活脱一副吞了苍蝇的神态,面目都几乎扭曲在一起。她过去喜欢拿这桩事吡哒他,却不知他真把自己当男人,她睨着他,好半晌才嗫嚅出了一句话,“厂公,我知道你们内监心里都有苦处,这份儿罪可不是是人都能受的。”她琢磨了一瞬,又换上副宽慰的口吻,拍拍他的肩,“你是内监里的大拿,在大梁翻手云覆手雨,你可比那些齐活的男人强多了!你把自己当男人没什么错,不就一坨肉么?少一块多一块也不打紧。”
齐活的男人?一坨肉?她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么些话来,居然教严烨目瞪口呆。
陆妍笙见他不说话,只以为是他被触及了伤处。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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