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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儿问问自己的良心,该撤的是一分公司还是三分公司?我走了。”
“兴宇!”
康云青抢步上去拉住董兴宇的手:“兴宇,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您跟大伙儿说吧。”
董兴宇甩开康云青的手走了。
家属群里传出啜泣,员工队伍开始噪动。
“同志们呀……”话语伴着哭声一起从康云青嘴里喷出来,他已是满脸泪水。“职工同志们……家属同志们……”康云青有满肚子的话要说,那些话眼看就要喷泻出来了。郝树森也落了泪,但他毕竟是局外人,担心康云青在目前这种感情失控的状态下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赶紧小声叫了一声“康经理……”。这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呼唤象一座闸嘎然阻断了康云青的情感洪流,他开始镇定,意识到眼前的职工家属不是他倾诉的对象,而现在也不倾诉的时候。他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神态和语气渐渐恢复正常:“职工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三分公司……不撤了!大家昨天没休息好,今天放假好好休息,明天……照常出车!”
职工家属一拥而上围住了康云青郝树森。
“康经理,您说话算数?”
“康经理,您能当了香港人的家?”
各种心情的疑问响成了一片。
康云青说:“我说话算数!谁要撤消三分公司先撤了我这个董事长!只要我当一天董事长,三分公司就不能撤!有困难咱们一块儿扛,要下岗咱们一块儿下!上有苍天下有黄土,我要是口不对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个共产党的县团级干部面对群众竟发出这样的毒誓,简直不可思议。可是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诧,黑压压一大群人没有一点儿声息。渐渐地,欷嘘裹着哭声飘出人群。
突然有人喊道:“康经理,我们今天不休息了,让我们出车吧!”
“让我们出车吧!”
“让我们出车吧!”
强烈的呼声淹没了哭声。韩茂生擦干眼睛说:“康经理,让大伙儿出车吧,谁能在家呆住呀?”
郝树森替康云青说:“那就正常工作吧,让大家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出车!”
带着哭音的欢呼声淹没了韩茂生的命令,人群散开,车场顿时马达轰鸣。
※※※
胡庄高拿着一封公函走进尚士杰的办公室,沮丧中还有点儿胆怯。他这种不常有的表情引起了尚士杰的注意。
“啥东西?”尚士杰问。
胡庄高说:“海关的公函。”
尚士杰心头就是一惊,以为从国外买回来的东西出了问题,急忙抽出信纸:
德化市绥北运输公司:
你公司于一九九零年七月与原津口市金海钢铁有限公司合营“金海车队”,该车队五十部进口货车属津口市金海钢铁有限公司所有,依法免征海关税,海关监控期六年。一九九三年七月,绥河省高级人民法院将原“金海车队”之车辆判归你公司,你公司亦办理了产权变更,该车队车辆已不属于外资企业车辆,依法需补交自一九九三年七月至一九九六十二月的海关税共计二百四十七万元。请于此通知下达三个月内办理补税,逾期将依法没收车辆。
中华人民共和国绥阳海关
一九九三年八月八日
尚士杰看看台历,这封信是一个星期前发出的,今天是八月十三号。
“啥时候又冒出海关税啦?这是他妈的咋回事?”
尚士杰瞪着胡庄高吼道。胡庄高不说话,走出去带上了门。
屋里没了人,尚士杰冷静下来,给胡彩彩打电话。
“我得去绥阳,海关让我补交海关税,我去看看咋回事?”
“啥时候走?”
“这会儿就走,兴宇回来没?”
“没有。”
“告诉兴宇别着急,我回来给他找地方。”
“你路上小心。”
胡彩彩没有心思跟尚士杰多说,康云青刚从她这儿离开。按照常理,三分公司恢复正常了,康云青和郝树森应该在那儿呆一天,进一步稳定干部职工的情绪。但是康云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和郝树森解是快十一点的时候从宁化回来的,车在公司大门口就停了,他下了车就直奔综合门市部找胡彩彩找董兴宇。胡彩彩给家打电话没有人接,显然董兴宇没回家。康云青今天没顾上刮脸梳头,脸毛茬茬头发乱蓬蓬,象是突然遭了霜打一般萎缩了一圈。“等兴宇回来,千万给我打个电话。”康云青临走说的这句话以及说这话时的那种难以形容的神情差一点儿让胡彩彩的眼泪掉下来,从他痛苦万状而又焦急万分地寻找董兴宇的情形来看,胡彩彩又分明能感觉到他的一片真心。胡彩彩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伤感却又茫然。
胡彩彩没有心思再上班了,康云青一走她也回了家。中午和晚上她都特意做好了饭等董兴宇,可是董兴宇一直没有回来。晚上胡彩彩胡思乱想了一夜,最令她不安的一个想法是董兴宇已经知道了她与尚士杰的关系,又雪上加霜受到这次打击便不想再活了。这个想法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天一亮就写了个假条塞进门市部,然后坐中巴车赶回宁化。她先去了婆婆家,一见公婆的表情知道兴宇没来过,怕公婆知道真像着急,就撒谎说快到腌菜的时候了,兴宇顾不上回来,让她回来问问买多少松根萝卜,过几天兴宇一块儿拉来。公婆信以为真,因为儿子儿媳都喜欢吃家里的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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