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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沐锡寒从身后传来一阵温柔声。

程懿青愣了身子，全身湿哒哒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过沐锡寒还会再回来。

她心灰的转头看着沐锡寒，再一次难过的开口，“公子可还记得我是谁？”

“程姑娘没事吧？怎么湿成这样？”

“我是懿青，程懿青！”

沐锡寒有一丝失神，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程懿青的大眼，努力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个名字，忽然闪过的念头停留在了十年前，那个狂风大作的午后，那个波光粼粼的湖面，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什么都记不清！

“程姑娘记错了吧，在下从前并不认识你啊。”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在心里留下了不可弥补的伤痛

第109章

她撕咬着嘴唇，不顾全身寒冷，再一次询问，“我知道公子的大名，而且，公子根本就不是平民百姓，是这沐国的太子，公子叫沐锡寒。（《 et＝〃_blnk〃》.lwe）”

“程姑娘是何人？”沐锡寒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好不简单。

“我是程懿青。”她依旧不慌不忙。

“为何会知晓我的身份？”

程懿青不说话了，她动也不动，任由冷风灌进她的身体，扎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她就要看看他到底能奈她怎么办。

“程姑娘没事吗？为什么身子会这么剧烈颤抖？”话罢眼看着他就要抱住自己，程懿青想都没想立刻推开了他的身子，声色俱厉的告诉他，“公子多虑了，小女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若不是看到他的身影，程懿青怎么会抛下司徒婉君前来寻找他，明明心里知道的很清楚，沐紫如一字一句的的说他已经记不得眼前的程懿青是谁了，她就像他生命里的局外人，插不进去也不会再插进去。她那么渺小，仿佛看一眼就会被遗忘在某个角落，不会再被他记起。她只是当初进宫的家人子之一，芸芸众生，她多么幸运，一眼就被沐锡寒相中。她的家庭并不显赫，她只是被逼无奈，她遵循着娘亲告诉她的话，来到宫中，一切都要听指挥，不要抵抗圣旨，也不要多事多非。

她学习宫规没多久，见到沐锡寒第一眼的时候，她不会料到自己真的会这么好运，她是他即将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两情相悦，纵享一生繁华无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在枯藤老树下许下的天地诺言，恐怕也只有她才会铭记在心头，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复存在。

苦笑的嘴角有些抽搐，她接二连三的往后退，退到了河边，扶住石墙，“似水无情本多情，惜已忘以吾字悲。寒懿归去无徘徊，江山本色欲断魂。”

沐锡寒听着这首诗，没错！这首诗他记得，可是在哪里听过，又是何时所创？他双手抱头，回忆猛如潮水一起涌上心头。

后来程懿青被颜华阳带回了艺扇苑，醒来的时候，眼神空洞，任由司徒婉君还有陆景凝叫喊她的名字，仿佛魂都被勾了去，只留下了空空的躯壳，没有了灵气。

轮到陆景凝照顾她的时候，程懿青已经沉沉睡去，她用手帕轻轻的给她擦拭着额头，程懿青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锡寒，锡寒…”

陆景凝惊讶的把手帕放好，煞白的脸一下子就把她给出卖了，哪里还会有第二个叫“锡寒”的人，陆景凝认为，她一定是在做梦。

“沐锡寒…”陆景凝只是在试探的和一个梦人讲话，却不会料到程懿青更加语出惊人：

“沐锡寒，别把我忘记…”

陆景凝心里居然有一丝失落，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抢了去，应该是说，从那天在京城沐锡寒突然环抱住她，摩擦着她的耳畔时，她已经在尝试把渊程忘记，想试着接受他，嘴上虽然一直在否认，她何尝又不想重新开始一段属于她的恋情，沐锡寒在三年后给了她久违的感觉。

第110章

现在她总算明白，程懿青这几日心不在焉身子一下子虚弱了这么多的缘故，一切都是因为沐锡寒。心底的小小失落，应该还是不是算什么吧。虽然还不知道程懿青说的话什么意思，但是她也不想等到事情暴露的时候让程懿青来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和陆景凝都陷入尴尬的局面。趁她还没有答应沐锡寒之前，趁她还没像渊程那样陷得太深时，趁早掐断了这个念头。

“没有，他没有忘记你，他一直都在。”陆景凝轻声哄着她，她的手臂渐渐放松，陆景凝把她冰冷的手放入被褥，一直靠着床沿，心无旁骛。

程懿青身子一直没有起色，到了歌舞大会那天，她也没有出席。无奈，陆景凝变了招数，在那幔帐后边弹边唱，她也没有时间准备新的曲子，那首《忆思间》依旧如此，她只是在开场之前，随便训练了一番。

艺扇苑的左右两旁贵宾席早已经座无虚席，满满当当的人群黑压压一波压着一波，让人看不到头。

“皇兄，今日前来好好散散心，把繁杂的事都忘了吧。”渊逸给了渊程一杯酒，有些不醉不归的意思。

周思璇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盯着正中央的舞台，目不转睛的看着。

沐锡寒坐在右边，和渊程刚好擦身而过。

“欢迎各位贵宾再一次来到艺扇苑，今日我们的懿青姑娘身体略有不适，不能出场，所以今日由韵楼为我们表演，欢迎韵楼姑娘。”

黑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