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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还有玫瑰吗?男的开口问道。
程志远懒洋洋地答道:对不起下班了。
而那女的看到了竹篮中的玫瑰高兴地说:
哎你这里还有。反正你还没走卖给我们吧价钱随你。
程志远还是低着头摆了摆手:
我今天不舒服实在对不起改天再来吧。
这对情侣看到他这副样子只好姗姗地走了留下他独自一人。
这时程志远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没意思他迫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否则他会憋出病来于是他猛地站起身拾起那束给郑老板夫人准备的鲜花急匆匆出了花店向郑老板的家走去。
三、远方来的“亲戚”、之一
郑老板的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座居民楼里程志远从前来过。
他一进门郑老板夫妇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郑老板一再说本来一直等着他希望他能一起吃晚饭但太晚了就先吃过了又问程志远那个买花篮的顾客是否来过程志远当然是支支吾吾地应着。郑老板是个粗人并没有注意到程志远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态照样十分热情地把乡下来的亲戚介绍给他然后沏上一杯新茶放在程志远面前。
程志远隐隐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暂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他小心地端起茶杯用杯盖边缘慢慢拨动茶水表面只见清澈的水中一片片黄绿色的茶叶竖直地浮在水面上像是生长在水中一样每一根茶叶周围都包围着一层细小的白色绒毛而绒毛的外面则聚集着许多细小气泡似乎还未完全被水浸透而此时的茶水只是很淡的黄绿色很难说究竟是茶叶的颜色浸入了水中还是茶叶将水映得有了些颜色。程志远一边观看一边轻嗅茶水的香味感官沉浸在质朴的香氛中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什么忙打开旁边的茶叶包取出几片茶叶凑向灯光细细观看末了又将这几片茶叶放入口中细细地回味着。
郑老板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直到这时才小心地开口:
怎么样还不坏吧?
嗯不错。程志远颇有好感地说不过从品茶的角度说问题还不少哩。
郑老板向坐在一旁的乡下亲戚一摆头:志高还不赶紧听着这可是专家呢。
程志远这才真正留意郑老板这位乡下亲戚也朦胧地记起进门后郑老板介绍过这位名叫乔志高的年轻人。
这位来自江西一个边远山村的乔志高是郑老板的内弟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原本憨厚、可在生人面前故意做出的精明样子。小伙子个头不高身材也不粗壮甚至看上去还略显单薄很难使人想象他是个务农的庄稼汉子。他的衣着很不得体看得出来他的裤子是新的但在膝盖以上部位却已经有了几处明显的污渍显然是吃饭的时候什么食物掉上去造成的。脚上一双皮鞋被一层肮脏的尘土和各种说不上来的污垢弄得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一双手很脏好像再不能洗出来特别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香烟熏得焦黄而此时这只手正夹着一支冒烟的香烟漫不经心地扶在架成二郎腿的膝盖上压在下面的一条腿还神经质地抖动着使得翘在上面的另一条腿的脚尖更加剧烈地晃动让人从心底产生一股厌恶。他的相貌就像我们印象中通常的农民面孔他们长得似乎都一样——一头乌黑肮脏的乱蓬蓬的浓发浓密得像长疯了的野草偏窄的额头有两条横纹显得既任又愚蠢;一双眼睛不知是因为长期在阳光下眯缝得太久还是因为总是懒洋洋地睁不开总之让人感到太小;一张略显松弛的嘴嘴角总是向下耷拉着似乎永远都在表示着对生活的不满;而那脸色则更有特点由于长期受阳光曝晒而形成的红黑色的面颊原本看上去有一种既坚韧又健康的感觉然而就在这种颜色之下隐约可见一种病态的灰黑似乎是那种劳动之后过分放纵的慵懒以及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和不良嗜好遗留下的痕迹。
就在程志远出神地打量这位乡下来的年轻人的时候这年轻人也在用自己的眼光审视他所不同的是用的时间更短而且在此之后还首先发问了。
三、之二
你还种过茶?乔志高问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态。
没有。程志远实实在在地回答。
那我姐夫怎么说你是专家。乔志高的话显得有点无礼。
程志远虽然觉得不舒服但还是宽容地认为这是因为乡下人见识少不善言辞。于是他不在意地说:那是郑老板抬举我。
听了这话乔志高更加不以为然:再怎么抬举也不能就随便成专家。他撇了撇嘴更加快速地抖动了几下二郎腿以至于烟灰都从手指间的香烟上跌落下来。
他姐夫郑老板觉出话头不对立即出来打圆场:志高郑老板是上过大学堂的学的就是这行。
种茶有什么好学的还要上大学没听说过。乔志高越发放肆起来可能是因为一个乡下人来到大城市后的自卑感作怪于是在自己专长的一点事情上就一定要抖足威风。
这时坐在一旁的程志远开始耐不住子了。本来今天晚上与朱小姐翻了脸心中正不通快原想来郑老板这里坐坐说几句散心话不承想遇上这么个混人还遭他的抢白程志远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就算要顾及郑老板的面子可自己的面子也不能不要倘若自己连他这么个穷亲戚也不敢惹那活着未免也太窝囊了。于是他提了一下神清了一下嗓音开始讲话了。
小兄弟你年轻出门少见识浅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我与郑老板是朋友你是他内弟咱算是自己人所以我也不怪你。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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