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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撕下这幅画的,却委实与邵夫全身精血被亡灵榨干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图拉克倒抽了口冷气,这举动已然说明他对这画的感受。“不,我不相信。”法拉大叫,再次惊动整个酒馆里的客人。在另一头柜台里忙碌的希拉睿娅也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来。不过法拉的情绪已经无法自控。“是啊!你是王子殿下,你则是纳迦斯法师阁下。而我的邵夫只是个平民百姓,只是个能够抛弃的普通士兵。可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一切,我生命中的皇帝。没错,是亡灵夺走了他的生命。然而当你们有能力也有机会救他的时候,你们毫无愧疚地放弃了他,只留下一句狗屁不通的遗言。你们的双手,同样沾满邵夫的鲜血。”说话这些,她站起身像幽魂般穿过人群逃了出去。
海德蕾迟疑了一下,终于跟在法拉身后跑出了酒馆。
客人们看了一会儿,见图拉克那桌的人都沉默着,希拉睿娅又用目光扫视四周,便又恢复原有的状态。酒馆里的气氛,却明显透露出一丝异样。
拉杰布对两位身份高贵的朋友说:“别放心上,她只是悲伤过度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查尔斯鲁缇苦笑着叹了口气。“或许法拉说得对。是我给了邵夫月籽的种子,让他不必继续再忍受折磨。不过真得论起来,我的确与邵夫的死脱不了干系。”
拉杰布呆了一下,才委婉地说:“你那是帮他获得了解脱。不过,特克,难道你就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帮邵夫吗?至少给他一个过得去的葬礼,带回些值得法拉纪念的遗物也好。”他似乎也把图拉克看作能力远强于查尔斯鲁缇的角色了。年幼时那个爱喝酒、吵闹、打架的玩伴特克,已让位给无所不能的图拉克王子。
图拉克缓缓站起身。他的脸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对不起,我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说完,他没待拉杰布的回应,就转身向外走去。
查尔斯鲁缇想要追上去,却被希拉睿娅拉住了。“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的安慰。他是个大人了,有些槛需要让他自己迈过去。否则一辈子都解不开这心结。”
尤拉尔却说:“我倒觉得他表现得很好。虽然邵夫是我们的朋友,但图拉克毕竟是皇位的继承人。如果为了一个人的生死或一个人的指责就动情伤神的,那他一天都撑不过去。阿蔢达尼亚的战争死了一万多人,难道皇帝会为此寝食难安吗?不会,他觉得他在为帝国打造和平安定的未来。所以即便图拉克为了精灵公主而牺牲邵夫,我们也只能为邵夫的死所换得的政治利益感到骄傲。”
拉杰布尴尬地说:“你这想法最好不要告诉法拉和海德蕾。”
尤拉尔耸了耸肩。“所以女人都做不了大事。”他站起身,拍了拍查尔斯鲁缇的肩。“听说你要竞选大法师?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支会我一声。”说完,他也离开了酒馆。尤拉尔向来是几个人中功利心最强的一个。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图拉克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如果只是努尔五世或维查耶娜王妃对他寄以额外的期望,他也只得理解为是父母对自己的鞭策(虽然这带给他的更多是无奈和烦恼)。法拉......,她还提起十多年的交情,难道这些年来图拉克不是一直以平等地身份对待他们?包括法拉在内的这几个人既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就必须接受图拉克于生俱来却已被自我约束的能力。图拉克所求的,无过于暂时摆脱强加在他身上的义务,以及那些所谓的皇族的仪礼。然而在邵夫的问题上,法拉要求的却恰恰是图拉克所不愿意承担的那份责任——作为统治者,决定哪些应该坚守哪些应该舍弃的责任。对某些人而言,这是国家、人民之类的大义所交付的必然使命;对图拉克而言,这只是滥用权力的一个借口。
表明上的愤怒或许仅是如此。但在更深的层次上,图拉克则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深深自责。
假使他是政策的决定者,他会不会为了留下一个百年后的虚名而贸然发动一场胜负未卜的战争呢?不会!假使他是战争的策划者,他会不会驱使这些充满激|情的士兵深入死灰峰之类的腹地,与冷酷无情的亡灵做生死的厮杀呢?不会!假使他是军团的指挥官,他会不会为了一己的愚忠而带着数千条生命与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同归于尽呢?不会!——可惜他并不是上述任何一个角色。他只是个空挂了王子头衔的无能之徒,整日为了逃避或讨好自己的皇帝父亲忙忙碌碌。有那么多人因为他头上那虚幻的光环聚集到他的身边,他所能给予的又有些什么?卡尼卡萨的枉死,克睿莎的悲伤,邵夫的绝望,法拉的眼泪,以及利亚?葆兹无谓的期待。
渐渐地,图拉克心里没了愤怒,也没了内疚。他只是盲目地走着,希望命运之流能将他冲回这一切发生前的时刻。本能,只是将他带回了他自己的宅邸,而且是他夜归时经常出入的后门。他自嘲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准备叫醒早睡的看门人。
“王子殿下?”一个黑影由淡淡的夜雾中走了出来。
图拉克嗯了一声,这才发现面前的是一个肤色偏暗的陌生精灵。“我认识你吗?”他毫不惊慌地问。
“我是赛维鲁。从你出生的那刻起我就认识你,然而你却未必认得我。”
图拉克有些意外地蹙起了眉。“影子廷的赛维鲁?”
精灵笑了。“是的。”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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