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抢水大战的传统(1/2)

事后，很多人对孙维梁如此抬举耿牛不理解，包括杨氏和素云。孙维梁如是解释：按一般的眼光看去，耿牛又懒又滑，仗势欺人，是标准的坏人。但谁规定好人就要好好种地了？吃不了当兵那份苦也是人之常情。至于耿牛的仗势欺人，在孙维梁看来，那是耿牛没找到合理利用强壮身体的途径别无选择的选择。

现在，孙维梁就给出了耿牛另一个选择。对大家伙来说，孙维梁替地方消除一害；对孙维梁自己来说，得到一得力家丁；对耿牛来说，谋的一份尚算体面的差事。皆大欢喜。

圆满处理完耿牛的事，孙维梁便开始盘算着，借着这个由头去拜访郭团练，拓广自己的人脉。

上门拜访当然不能空着手，礼品的选择很关键。这几天，孙维梁一直在多方打探郭团练的消息，希望能够在采买礼品上更有的放矢一些。

结果还没成行，便撞上一件大事，孙维梁只得暂时放下。

这天一大早，刚起床的孙维梁就感受到外面的不寻常，家家户户的男人无一例外，都全副武装，手持棍棒铁锹之类的重武器，三三俩俩的聚集在村头。孙平就站在那里，满嘴喷着唾沫星子训话。

孙维梁好奇的跟风过去，看见孙乐正鬼头鬼脑的钻在人群里，便拉过他询问情况。

孙乐像瞅怪物似的看着孙维梁，“一年一次的大事，你竟然不知道？”

“什么大事这么隆重？”

“当然是抢水啦！”孙乐不耐烦的解释，“就这么一条小河，能有多少水？水渠口的分配，每年都要打上一架才能定下来。”

孙维梁完全不能理解，“水渠口的分配为什么非要打架解决？”

“不打架谁也不服谁，狼多肉少怎么解决？”孙乐翻着白眼。

孙维梁还想再问，一转念却放弃了。他打算先旁观一下事态进展再说。

孙平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大意是往年都能保住村里的水渠口，今年虽然孙忠义伤了不能带头，但有他在，今年也一定能保住。

孙平的煽动在孙维梁听来干巴巴的，却让周围的大老爷们个个斗意昂扬，嗷嗷叫着如同打了鸡血。就连孙乐都紧握着拳头跟着上蹿下跳。相比之下，文文静静的孙维梁站在那里，格外的扎眼。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异类”。

“少爷，您有什么指示？”孙平跳过来，恭敬的问道。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尽管忙你的，我就看看。”孙维梁能说什么，一摆手，让孙平自由发挥。

孙平志得意满的一挥手，众人便起哄着跟在后面，气势汹汹的往村外走去。孙维梁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瞧光景。

老远的就看见，流经村外的小河上游，一群人已经聚集在那里，更大范围望去，还有好几拨人，擂鼓摇旗，声势震天的往那里开进。

走近彼此，孙平的八字步迈得越发明显，到最后简直就像只横着走的大螃蟹，张牙舞爪。看见孙平的夸张样，走在后面的孙维梁直想乐。但再看看别村那些领头的，也是一般凶神恶煞模样，也就释然，见怪不怪了。

“孙家大小子，你家老爷子呢？怎么没来？莫不是怕了？”一位黑衣老者坐在藤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水，周围七八人围着伺候，看见孙平带队，脸上露出几分讥笑，居高临下的跟孙平打招呼。

“哼，胡太爷，这种小场面，您老还不辞辛苦来坐镇，怎么看去都有倚老卖老，赚我们尊老爱幼便宜的嫌疑。便宜赚了自己闷着就罢了，还非要人前显摆。老爷子，听我劝，拿上一副棋，去找我爹杀上几盘，比你在这里吹风强得多。”论嘴皮子，孙平当然不怵他，拐着弯的损他老家伙。

“牙尖嘴利的小子！”胡太爷身后跳出一巨汉，“去年看着你们孙家可怜，我家太爷心善，放你们一马。今年就不会了，你小子等着，待会我让你死的难看。”

“哈哈，这远近谁不知道老胡家势力大！没个多一倍的人来，都不敢站出来叫阵。今年让老子瞅瞅，来了多少送死的？”孙平这边还未说话，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西华村的武大勇，嘴里啃着一条鸡腿，斜眼看着端坐不动的胡太爷，根本没把说话的壮汉放眼里。他的身后，是清一色蓝色劲装、黑色长裤的八个壮小伙，虎视眈眈。

胡太爷眼不睁脸不抬，冷冷道：“有本事你们再联手跟我家干。在这里干嚎算什么本事。”

“老太爷，听说你今年可是下了血本，外面拉了一帮好手，这是要报去年被围攻之仇呀。”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老爷子，别怪我多嘴，你们胡家有钱，别人也不是穷光蛋。你若是非要独霸这七月河，可是要犯众怒的。”

“我只要我家那五个水渠口，多了一个也不要。”胡太爷的声音平静无波，周围的人事丝毫不曾影响到他的心境。

“放屁！”一年轻小伙直接蹦了，“你家多少地，就要五个口！我们村上万亩，算下来整条七月河的水渠都不够分！”

“水渠口能拿多少，凭个人本事。”胡太爷讥笑道，“要是讲理能解决问题，这一年一仗的传统怎么来的？”

“说的好！”一个苍老声音道，“大家有斗嘴皮子的力气，不如养精蓄锐，待会多放倒几个。”

“还是白老爷看的透彻，连赶到的时间都卡的这么准。”胡太爷难得站起来，笑着说道。

“老喽，腿脚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