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以血作画(1/2)
又是好几次的花开花谢。
渐渐的,我已经不会再去数画室门前的月季,到底开了几轮,又凋谢了几次,只是安安静静得等着盛和暄的下一次到来。
一个梦境,总有终结的时候,我猜测大约也就是叶定稀带着我们去拜访徐宅时,见到那位徐夫人时的年纪,那么只要耐心等下去,就能在那个时机找到离开的办法。
画室外,天朗气清,白云悠然。
风从花瓣间拂过,带不来一丝香气。
我趴在地板上,头枕着胳膊,百无聊赖得望着天上浮云发呆,望着望着,突然就有一抹黑影仿佛凭空出现,吓得我心肝一抖,原地蹦起,差点失声惊叫起来。
“盛和暄?!”
在画室外站着的,形容枯槁,瘦骨如柴的女人,可不就是我日盼夜盼的梦境主人么!
只是,她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在我面前的盛和暄,脸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眼睛里灰白灰白的,仿佛一丝丝的光彩也没有了,她虽然穿着一身宽松的米白色棉麻长袖长裤,但很明显能看出来身上瘦的就像只剩了一副骨架,要说这女人马上命不久矣,那我也是深信不疑的。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佣人,扛着新的屏风走进来,也不等盛和暄吩咐,就将一扇三折素白屏风放在了画室里,正巧就是上一扇屏风所摆放的位置,分毫不差。
另外,还有一个日日来此打扫的女孩,端着大大的托盘走进来,里面都是一些白底瓷碟,装着各种颜色的水彩颜料和作画工具。
“就放在地上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盛和暄开口,声音却诡异的可怕,沙哑,粗糙,就像是谁强塞了一把粗沙灌进她的喉咙里,每一个字都吐露得很艰难,干涩,听来刺耳。
所有佣人离去,盛和暄才走进画室里,转身将那扇好久没有再合上的推拉木门缓缓关上。
屋内一下子显得阴沉下来,她却并没有亮灯的意思,只是跪坐在地上
,认认真真得摆放着那些作画的用具,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好像在完成一个虔诚的仪式……
仪式?!
我脑海中猛然浮现一副画面。
那是在我第一次来到梦境里,躲在廊下偷看盛和暄作画时的场面,她也是如现在这般,专注而细致得做好每一个动作,然后……
我转头看过去,盛和暄果然已经端端正正得面向屏风跪坐,双眼微阖,一动不动如入定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得打量着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万个问号撞来撞去却无从解答。
重新回家的盛和暄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活死人一样?肚子里的宝宝呢?她不是说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分开,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孩子没了?!
还有,她怎么又要重新开始作画了?
不等我理出任何头绪来,盛和暄已经匍匐身子,开始做出祭拜的姿势,一遍又一遍,终于完成这个作画前的仪式之后,她却没有如上次所见一样,拿着画笔走向屏风。
“那个人曾经告诉我……”
盛和暄沙哑的声音,打破画室内诡异的沉寂。
“如果我继续画下去,或许会为我带来这世间的奇迹,但也有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厄运,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厄运究竟会有多可怕。”
她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刺了下去!
……
滴答,滴答。
殷红刺目的鲜血,缓缓滴落在纯白无暇的浅口瓷碗里。
我就跪在盛和暄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左手手腕间的伤痕,这一刀刺下去,毫不留情,就好像她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伤口深可见骨,血水也涌得很快,可她的脸上只有麻木,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刚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她是要自
杀,差点就不顾一切扑过去,想要拦下她,毕竟她要是在梦里死了,我就得跟着陪葬。
一碗血很快就滴满了,盛和暄随手拿起自己手边的绢布按压伤口,等了一会儿就胡乱用那布在胳膊上缠绕两圈绑好,血水从布面上渗透出来,她也毫不在意,端着那只碗,拿着一支画笔走到了屏风前。
不同于以往,她落笔很快,每一笔线条的勾勒都带着不可逆转的势头,手起笔落,姿态潇洒利落,却少了从前的随性惬意。
她的眉间有两道很深的褶皱,眼神冷厉如有锋芒掩藏其中,苍白的薄唇紧抿,不一会儿便有薄薄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浮现出来。
屏风上,也很快有了一只血色神兽的雏形。
盛和暄左手端着的小碗里,血水已经取尽,她才停笔,沉沉得吐了一口浊气,可当她后退两步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时,却露出了极为不满,甚至有些厌恶的神情。
我一直站在她的身旁,也跟着仔细端详那副画,大约是许久不动笔手生了吧,的确是没有从前我在画布上看到的那些灵气逼人,且因为是用鲜血作画,看起来很是诡异。
盛和暄是不满意的,她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直接松开了固定画布的锁扣,然后抱起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干透的白布走出房间外。
小院里,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刚才还明媚清透的蓝天,现在却变得阴沉沉的,雨丝细如牛毛,落在发丝上,便像是结了一层蜘蛛网。
我跟着追了出去,眼看着盛和暄将那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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