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地下河(1/2)

徐宁吐出一口气，泡泡在水里翻滚，大黄-徐宁还是喜欢用这个名字叫它，大黄划拉着爪子一通狗刨追上了气泡，把自己鼻子伸进去像是挂了条鼻涕泡，一秒钟就四腿一蹬翻起了白眼。

徐宁拍了拍它的大腿，示意这个混蛋不要再玩儿了。他们并没有很好的潜水设备，甚至没有氧气瓶，只有一对鸭蹼，两个必须一直咬着的水下再生式氧气系统，一开始他是很担心大黄在水下没法使用这个前沿科技的，但是没想到到底是经过特殊培养的狗中精英，在水里比徐宁还自如。在这条据说有十公里长的地下河道里，水流时缓时急，水温却一直异常的低，水压也是让徐宁非常的不舒服，之前的二十五年里他只会简单的游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用这种方式来逃命。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经常被苏岳折磨到崩溃，但是因为合理膳食与科学配比，还有样本细胞的缘故，他的身体短时间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虽然很可惜没有二次发育再长一点，也没有变得更帅一点，但是他自己能感受到身体向好的变化，体质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不然他也是不敢接受这样的出去方式的。

徐宁看了一眼手上的多功能腕表：普通模式-2018年5月28日，星期一，下午两点十五分四十一秒，任务计时7天15小时46分21秒。下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按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苏岳说这条暗河是在建设地热发电站时发现的，流量小、流速快，河道曲折水文地质复杂，每次深入探测时探测器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在河道中，所以实验室一直没能完全掌握这条暗河，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河道下游有生态圈，探测器曾经拍摄到过鱼群，这些鱼类与现有已经被发现的鱼类都不同，是个新的种群，但是因为实验室的特殊性与保密性，实验室方面不能上报组织，安排生物研究与保护，又为了避免这些下游种群的灭绝，实验室封闭了河道，也没用将其当作水源。

为了进入这狭窄的地下河，徐宁打开封闭处后依然费了很大劲才从光滑潮湿的岩壁上爬下来，河道像是被一把巨斧劈出来的，上面相对较宽的部分是绝壁，河道最宽的地方可以容纳一人通过，再往下徐宁只能看到一条窄缝，这整个地方在徐宁看来很像是一条峡谷。

前面的旅程一直很安静，徐宁有些庆幸，并没有任何预想的危险，虽然河水流速确实很快，但是一人一狗都能正常控制自己；河道时宽时窄，有时候他跟大黄左右并行，有时候上下并行，偶尔会只能前后通过，这个无声的世界只有耳膜外的空气挤压声。还好，两个背囊没有成为他跟大黄的累赘。

想起这两个背囊徐宁就有些无语，这么高科技的一个地方，最后苏岳提供给徐宁的背囊外形居然如此至丑陋，方方正正的造型，平淡无奇的表面唯一的装饰就是三面高效率太阳能电池板，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马赛克贴片，现在装在保护套里更是low的一匹！

不过这两个背囊功能确实强大，内含小型冰箱、医疗箱，可以长时间保存食物，甚至可以随时冻冰块，在这个食物严重匮乏，野生动物都不敢随便吃的世界，冰箱里的蔬菜跟肉绝对可以让人疯狂；每个背囊里还有五个兼容插孔一个特别充电头。美中不足的是空间实在不够，放了衣服、药品、手电筒、备用太阳能电池板、蓄电池还有一堆工具外真的带不了多少食物了，要不是特殊材质跟漂浮装置，现在都直接沉底了...

大黄顺着自己脖子上的光柱快速朝前游去，留下徐宁独自享受它留下的水旋。徐宁伸手触碰了一下河岸，这里的岩石变得松软了一些，石壁上开始出现了像苔藓一样的附着植物，安静的时候它们像地毯一样，被触碰时会像含羞草一样快速的聚拢，变成一个个花骨朵。徐宁收回自己的手指转向了下一个弯道。

水流在这里汇成了一个不小的漩涡，被吸住的背囊差点用背带勒死徐宁，费尽力气夺回自己的行李，回过头来的徐宁看到一个奇妙的水下世界：一厘米长的小虾米有着乳白色的身体，趴在岩壁上一跳一跳的；指甲盖大小的小鱼有着透明的身体，它们三五成群，数群又聚成一簇在变得平缓的水里游动。大黄游过去追逐这些小鱼，它们就像炸裂的海胆一样四射逃走，大黄停下来它们又聚拢围在它身边，大黄伸出爪子去抓，总是被它们灵巧的闪开，现在徐宁身边也聚拢了很多这透明的小鱼，它们完全不害怕这两个外来生物，反而表现得很好奇甚至有几分热情。

徐宁发现这些小鱼更多的是聚拢在灯前追逐光线，这水很清澈，跟这些鱼儿一样透亮，光线跟视线能穿得很远，但是徐宁发现它们的眼眶是完全封闭的，只有一个黑色跟一个红色的同心圆环标志显露在眼球的位置上，所以说它们的眼睛退化了，但是依然还能感受光线。

它们很漂亮不仅因为颜色还因为椭圆形的扁平身体，徐宁伸出手掌它们甚至会聚在他掌心跳舞。

慢慢的这些小鱼散去，像是有一条边界将它们拦住了，它们停在远处目送大黄与徐宁离开。

河道开始变得宽阔起来，渐渐汇成一个水潭，穹顶像一个锅盖扣在脑袋上，这漆黑的锅盖上点缀着发光的亮点，乳白色的光芒黯淡闪烁，像会眨眼睛的星星。因为它们离的太高太远，他实在看不清那些漂亮的小东西是宝石还是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