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山一程 水一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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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慕然也随二哥出征,有慕然在二哥又怎么会丧命?而那排字的最后又写着,安庆帝已为慕然和平安公主赐婚。
淑妃之女三公主封奂婳,赐号平安。淑妃因仗着封成与姑姑素来不和,而此时安庆帝竟将奂婳赐婚给慕然,各中意味不言而喻。
顾媺脸色惨白,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那一张薄薄的信纸,仿佛那上面的字有千钧之力。慕然,慕然,是你吗?
顾媺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跌坐在榻上,手上的纸悠悠的飘进了火盆里,被火焰吞噬。
赵舒玥急忙扶住她道:“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出去。”顾媺缓缓道。
“王妃?”赵舒玥担忧道。
“出去!出去!”顾媺厉声惊叫。
赵舒玥和门口的小婢女都被吓了一跳,急忙退了出去。
顾媺颤抖着,拿起手边的东西发疯似的砸。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知道她与慕然已陌路,他也不可能在原地等她,她也希望他可以忘记自己,得一人心,白首到老。但为何偏偏是奂婳,为何偏偏是她。奂婳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是淑妃,是安庆帝,意味着他已背叛。而二哥的死更与他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
她终于砸的累了,坐在一片狼藉里,赵舒玥听得里面安静了,急忙进来,看见她发髻散乱,满脸泪水地坐在碎瓷间,揪心地上前去扶,“王妃。”
喉间的猩甜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喷涌出来。
“王妃!”赵舒玥看见她吐血失声尖叫。
“汀儿!”弋凌大步跑到她身边,一把拥住她,声音都带着颤抖,“汀儿!”回头对赵舒玥说:“赶紧唤御医!”
赵舒玥急急忙忙的去了,顾媺朦胧的看见弋凌的脸庞和他眼底深深的担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弋凌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看着御医给顾媺把脉问诊,紧紧抿着的嘴唇泄露了他的担忧。老御医沉吟了片刻,似乎已有了主意。赵舒玥将顾媺的手又轻轻放回被子里,竖起耳朵听御医说话。
“禀王爷,王妃是急火攻心加上思虑过甚,引起气血两亏,尤其是上次受伤后没有好好调养故而病情加重,须得静养,万不可太过忧思。”
弋凌点点头,郑重道:“好,劳烦大人了。”
御医急忙行礼道:“不敢当,老臣先下去开药方,有什么问题王爷随时召唤。”
弋凌点点头,然后对赵舒玥说:“你去送送。”
赵舒玥点点头躬身跟着御医出去了。
弋凌走到床边,定定望着顾媺消瘦的容颜。眼中疼惜翻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顾媺再醒来时赵舒玥正在窗户外面煎药,红泥小炉上汤药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房间里满是草药的味道。
顾媺静静的躺着,想起三哥的来信,又想起二哥的葬礼,父亲和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泪水顺着眼角落入发鬓中,打湿了头发。
“怎的又哭了。”弋凌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媺身子一僵,竟不知他就守在旁边。弋凌无视了她的沉默,伸手为她拭去了挂在眼角的泪。
他放软了声音说:“起来吃些东西吧。”说着嘱咐外面的赵舒玥“拿些清淡的粥来。”
赵舒玥应了一声,让人把备好的粥端了上来。
弋凌轻轻扶起顾媺说:“吃了东西再喝药。”
顾媺靠在软垫上,也不去管散乱的头发,只是含泪望着弋凌不语。弋凌微皱眉头,拿起粥喂她。
温热的粥正是入口的温度,可见一直备着,顾媺冰冷的心似被柔柔的打动,不自觉张口咽下他亲自喂来的粥。
弋凌见她吃了眉头才舒展开,一口又一口的喂她。一碗粥下肚,弋凌又端了清茶说:“喝点水,过半个时辰再吃药。”
顾媺始终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也未曾从他脸上移开。虽然他已回来半月有余,又天天来房中看她,可是顾媺从未仔细的打量他。半年的战事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反倒因为在南境所以白了不少,但是他的眉脚却多了一条淡淡的伤疤。顾媺心里一紧,不自觉就伸手抚了上去。
弋凌正把茶盏拿着吹凉,却被她的动作僵住了身体。她的指尖微凉,柔柔的抚在眉脚的伤疤上,她虽没有说话,但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她虽然怨他,气他,但终归是没有恨他的。
因着这想法,弋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再紧绷如拉紧的弓弦,面上的表情更是温柔,“无妨。”他安慰她。
顾媺被他的话惊醒,急忙收回手,却还是哑着嗓子问:“怎么弄的?”
弋凌将吹凉的水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喝了几口道:“箭伤,擦着眉过去的。”
听他风轻云淡的说起,顾媺的心却揪起来。那是何等的惊险,再偏离几分便直直射中左眼。
她咬住唇不再言语,弋凌却柔和的笑起来,“休息下,一会喝药。”
顾媺轻轻点头,又躺了下去。
赵舒玥在窗户下听着高兴的笑起来,王爷和王妃终于说话了。这半个月王爷日日来房中,王妃却视若无睹,更不曾开口说半句话,王府上下都兢兢战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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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宁海悄声的进了大殿,抬手屏退了左右侍候的宫婢,然后上前行礼道:“皇上。”
桓卓看着奏折,听他进来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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