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会不会忘记(1/2)
“后来呢?”
许辰年有些自嘲地笑笑:“后来他结婚了。”
后来他结婚了。在世俗的压力下,在亲朋的注视下,他的那个他几乎是仓皇而逃,宁可一生束缚自己的,也不愿意忍受来自周遭的流言蜚语。
昨天是他的生日,母亲打来跨过电话,一面祝他生日快乐,一面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好消息”。他怎么说出口,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好消息了。
秦溪看着许辰年嘴角的笑容只觉得寒冷并且苦涩,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认识那么长时间,二人似乎第一次谈到了一些深入的事,却又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故事。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热,许辰年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低垂下修长的睫毛:“刚开始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的时候,其实我又是羞愧,又是恐惧。我想,在茫茫人海中,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共度余生的人了。我痛恨命运,为什么让我成为异类。我羡慕所有平凡的人,因为我求而不得。所以我创办了那本杂志,《平凡生活》。我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可是后来他出现了,这让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糟。但我们认识的第四个年头,在他父母的催促和逼迫下,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修长的睫毛微颤,许辰年用力握住了双手,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那天得知他要结婚的时候,许辰年的愕然和哀伤似乎还在眼前,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爆裂开来,渗进自己的五脏六腑。
许辰年挽留过,恳求过,可是最后都无济于事。他知道,这谁也怪不得。承受着众人的非议过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亲身体验过。
曾经他在父母和朋友的眼中都是毫无疑问的优质单身男,给他介绍对象的人络绎不绝。可他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便想着要对对方负责,将自己的真面目揭开来,放到了除了父母以外的所有人面前。自那之后,朋友们见到他仍旧是有理并且亲近,可他总能感觉到,他离开的时候,身后会有人窃窃私语。
这些他当时都忍下了,认为只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就好。可是许辰年也发现,自己的那个他从来不肯带他亲近他的朋友。多数时候,甚至极力掩饰着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这些许辰年都能包容。就算不让他人知道又怎么样?就算只能偷偷在一起又怎么样?
可是直到他结婚的时候,许辰年才似乎想明白什么。也许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有打算留在他的身边吧。他相信那个人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抵不过这个世俗罢了。
他不愿意看着他结婚,也不愿意孤独地忍受异样的眼光,所以他只身来到了欧洲,希望旅途之中,他能忘掉那些过去。
似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许辰年压制住了心中翻腾的情绪,再次抬头,含着眼中似有若无的雾气:“秦溪,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孤独。”
他看过在人群熙攘的地方,秦溪看向周围的目光,总是那样陌生并且无措。仿佛置身人群,让她备受煎熬。可是那种举措里的孤独许辰年却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就捕捉到了。茫然无措,不过是因为茫茫人海中,没有那个人的踪迹罢了。
秦溪怔怔地看着许辰年深邃如海的双眼,仿佛心中的一切都被看透。
她眉头微蹙,心中翻涌的东西她也说不出名字。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看向自己的左手,以及上面那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戒指。
她为什么还戴着那颗钻石戒指?或许真的如许辰年所说,是因为孤独吧。苦笑着伸出右手,将那颗戴了三年的钻石戒指脱下,放在手里掂量着。她和萧木那段婚姻的最后见证,如此轻盈,几不可查。
她笑了,却有什么在眼眶里打转:“许辰年,你真厉害。其实,我离婚了。或许我比你还要更惨一些,十一年的等待,接近我生命中二分之一的时间,我都始终没有等到那颗真心。”
这些让人痛入心底的事实说起来总是那么轻巧,正如她和萧木之间,那仅剩的三克拉钻戒。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很多失去会让人一开始的时候心怀期待,然后慢慢失望,最后选择埋葬。
“可是你还爱他。”许辰年看着她,仍旧是目光灼灼。
秦溪双手收紧,用力地握着那颗钻石戒指,眼眸低垂:“真的这样明显么?”
许辰年微微点头,不知怎的却有些痞气地笑了:“这欧洲那么多的帅哥,可你一路上根本没有把谁放在过眼里,仿佛根本没有看到。”
“总是会忘记的对吗?”秦溪问,但是在确认自己的心。
——这辈子我们需要一件钟情很多人,两情相悦许多人,然后白头偕老一个人。
许辰年默不作声。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淡去,可是曾经的痕迹总难磨灭。若干年后,再记起,或许也会像听见遥远的火车的轰鸣声一般,有些恍惚。
秦溪又紧了紧自己的手掌,打开窗户,将那枚三克拉的钻戒扔了出去。将那段婚姻最后的见证,留在了从巴黎到阿姆斯特丹的路上。
商源背靠着木椅,右脚的脚踝搭在左膝上,右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桌面,左手捧着一杯柠檬汁,摇来晃去。浅蓝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街头的不良少年。
他不耐烦地看了看咖啡厅大门的方向,暗自咒骂萧木真是一个不靠谱的人,火急火燎地叫他来,自己却迟迟不见踪影。
正暗自腹诽,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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