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2)

郡主，你看这支钗子可好？”小宫女挑了一支光彩夺目的发钗，献宝般捧到顾迩雅面前。

顾迩雅直摇头：“不好不好，华丽得过了分了。”

稍大些的宫女艺苑笑着道：“是了，就是要用了心思，又显得没用心思，一点不显刻意，才是上乘境界呢。”

顾迩雅嗔笑道：“就你懂得多。”

艺苑挑了一支略素雅些的钗子，正配得起顾迩雅一袭淡青色的纱裙，向顾迩雅询问道：“郡主看这支可好？”

顾迩雅笑着点头道：“不错。”便让艺苑为自己戴上。对着镜子，左右盼顾了一番，理理鬓角，又补了些唇脂。左看右看，又觉得仿佛浓艳了些，便又略微擦去一点。

这才站起来，又对着铜镜，整体打量一番。顾迩雅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小宫女奇道：“不就是去见释言公子么？每日都得见的，怎么这般花起心思来？”

“你懂甚么。”艺苑笑着推搡了小宫女一把：“日日都见，也唯有今日是不一样的。”

小宫女睁大了眼睛：“哪里不一样了？”

艺苑笑道：“只因今日，郡主很有些不一样的话，要对释言公子说。”

“艺苑！你今日可是成了心要讨打？”顾迩雅直跺脚嗔怪道。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郡主真要恼了。”艺苑笑着为顾迩雅理了理裙摆：“不打趣了。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月上柳梢头。

顾迩雅捧了脸，在树下呆呆地坐着，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

云朵聚散不定。忽而挡了皎洁的月光，忽而又飘散开了去。

等了两个时辰，白释言还是没有出现。

顾迩雅忽地站起身来，下定决心般跺一跺脚，气而急的匆匆离去了。

然而走不出几步，顾迩雅的脚步却渐渐慢下来。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终是又慢慢踱回原处。

顾迩雅坐回原处，仍是捧了脸，呆呆望着天上的弯月，自言自语道：“顾迩雅呀顾迩雅，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夜已经很深了。郡主闺房的门，终于是吱呀一声响了。

艺苑捧着灯烛、几乎是扑将了过来：“可算回来了！我犹犹豫豫好几次，几乎忍不住要告诉了将军，着人去寻郡主了。”

“无需担心。”顾迩雅平静地摇摇头：“无事。”

“无事？”艺苑打小跟着顾迩雅一同长大，当然能察觉到她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问道：“见到释言公子了？聊甚么聊了这许久？”

顾迩雅却并不答她的这一问，反而问她道：“艺苑，你可知一枝柳梢，和另一枝柳梢间，能有多大不同？”

艺苑不懂她问这话的意思，只得摇摇头。

顾迩雅一字一句认真道：“每一枝柳梢上的叶片数量，都是全然不同的，可又大致相似。最多的一枝和最少的一枝间，也不过只差了十七片。”

顾迩雅静默了一会子，冲艺苑一笑：“你说，可是有趣？”

说罢，自顾自的更衣睡下了。一夜无话。

艺苑这便知道了——顾迩雅等到深夜，白释言依旧是没有来。

过了几日，安王后召了顾迩雅进宫。

顾迩雅迤迤然而来，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甜笑道：“王后怎的突然召见？可是想小女了？”

安王后招招手，亲昵地把顾迩雅唤到自己身边：“可不就是想你了。你自己数数，咱们不是有十几日不得见了？”

顾迩雅俏皮的作了一揖：“这自是迩雅的不是了。”

“是了，你闲来无事，多来我宫里走动。”安王后笑道：“我一见了你，便欢喜得紧。”

顾迩雅笑着点点头允诺。

此时，安王后一挥手，女官司晴便托着一华贵的锦盒走了进来。安王后打开那锦盒，便露出里面装着的清雅锦缎来——虽是顶华丽的材质，却又被那清新的鸢尾花形压了一道，衬着淡鹅黄的别致色泽，一点不显得俗气，倒是灵动十足，可见绣娘是花了好一番心思的。

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顾迩雅，也不禁赞叹道：“呀，好生漂亮。”

安王后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大宁宫里赏下的。材质的贵重倒不必说了，却是请了那江南一等一的绣娘，别用了一番心思，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制得。”

安王后笑着让司晴把锦盒送到顾迩雅面前，笑着对她说：“赏了你了。”

“这可使不得。”顾迩雅直摆手：“如此名贵，只有王后才衬得起。赏了小女，岂不浪费？”

“这样的色泽，哪还适合我这把年纪？”安王后笑道：“赏了你，才是顶合适的。想着你穿了这锦缎的水灵样子，我瞧了自会高兴。”

顾迩雅这才不再勉强推辞，恭敬道了谢，收了去。

安王后又亲自牵了顾迩雅，来到铜镜前坐下：“你可知这样的锦缎，配着哪一色的唇脂，描了哪一类的唇形，才是最最好看？”

顾迩雅乖巧笑道：“但听王后指教。”

王后的指教，不在口头，竟亲自动起手来，细细为顾迩雅上妆。

顾迩雅心下一阵感动，王后这般实打实的对自己好，真似自己的母亲一般了。当下顾迩雅暖声道：“王后的手好暖。”

王后笑道：“年纪大了，心里对你们总多些慈爱，手上也是能传递的。”聊着这些家常话儿，妆面便描画完毕了。

“你看看，可还喜欢？”安王后让宫女把铜镜又端的近了些。

“喜欢得紧！王后好一双巧手，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