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二姐儿病了(1/3)
皓哥儿穿一袭红青织金妆花锦鸡通袖袍,大红素绸裤子,青缎粉底小朝靴,挂着金狮戏球佩,带着金项圈、寄名锁和金镯头。再看姊妹三个,穿着一色玉色素罗衫,蜜合色撒花百褶裙,戴着杂宝珍珠璎珞和连珠兽首金镯,拴着翠蓝撮穗销金江崖海水汗巾子。不同的是,大姐儿穿的茜红色比甲,二姐儿穿的是海棠红,三姐儿穿的是妃红,都是盘金绣五彩满池娇花样。
“瞧这几个孩子,”顾太太啧啧赞叹,“打扮得可真精神,大娘真是好心思。”
“哪里是我,”顾维驹笑着看过去,“这是我们大姐儿的主意。”
“有这等心思,便是好的,”太夫人常把大姐儿带在身边,几个孩子里对她最有感情,一听便赞道,“女儿家本就该德言容功具足。”
“大姐儿确实聪敏,”顾见也称赞自己的女弟子,“若不是个女儿家,只怕将来也能去考状元。”
大姐儿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垂着头,但顾维驹还是能从她飞扬的眉梢看出内心的喜悦。虽然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顾维驹想着,也微笑起来。再看霍阆风,一向不大注意这几个庶女的他,一时也对大姐儿投去温和赞许的目光。
“那我呢,”皓哥儿噘嘴问道,“先生怎么也不夸夸我?”
“夸,自然要夸的,”顾见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身边皓哥儿的脑袋,他还未留头,只用缀了珠子的红绳绑了小辫总在头顶,“我们皓哥儿也聪明,将来肯定要考上状元的。”
“那先生也是状元。”皓哥儿高兴地看着顾见,笃定地说道。
“哦,”霍阆风笑着扫了顾见一眼,促狭地道,“皓哥儿怎么知道,是先生平日里告诉你的?”好你个顾则笑,心还挺大,霍阆风笑着想,不过则笑确实有状元之才,只怕也教不了皓哥儿太久了。
“不是,”皓哥儿认真地回答父亲,“因为先生说我将来是状元呀,而先生又是我的先生。我是状元,状元的先生,自然也是状元。”这几句话虽绕口,但也说得明白。
“好,好,”顾老太太是最高兴的,“倒是讨了咱们哥儿的好口彩。”人们总是觉得小孩子说的是最准的。
“看来你还非考个状元不可了。”霍阆风笑着对顾见说。
“这有何难。”顾见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
周氏在后面屋子听了许久,心中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众人皆夸大姐儿聪慧灵敏,失落的是大姐儿到底不是个男孩。若是个男孩子,哪里还有皓哥儿什么事,周氏想,皓哥儿既不算聪明,身体又弱,不过占了嫡长子的名分罢了。
又听着顾维驹八面玲珑,巧笑倩兮,更加愤愤不平起来:这个顾氏,一点也不庄重,在太夫人和顾先生面前,言谈肆无忌惮,哪里有一家主母的风范了。哼,主母就该像从前的孙氏那样,不苟言笑,端庄沉稳才是。周氏越想越看不惯顾维驹,却忘了当初她也腹诽孙氏严肃古板,无趣无聊。
不过因被霍阆风教训过了,她倒也不敢出去现眼,而是等着其他三个进来了,又磨蹭一刻,这才出去。给众人行礼时,她心里还暗骂吴氏狡猾,明明说是去更衣,怎地又和去折花的郑氏、王氏一起进来了,分明是三个沆瀣一气,没安好心。
大姐儿瞧着周氏换了一身新衣裳,却到底不曾把那件招摇的粉红色纱衫换了,反而还在里头又带了缠臂金,配着松绿遍地金比甲,月白花鸟纹裙子,还有那擦得雪白的脸,殷红的唇,更添几分妖娆。心中不免叹息,姨娘终究是不听劝的,只怕迟早要吃苦头。殊不知周氏先前就已被教训过了,擦得那么厚的粉,正是为了遮住略略红肿的眼睛。
因姨娘们来了,太夫人就叫架了屏风,众人便分桌坐了。因是家宴,亦无外人,姨娘们便也同坐了。菜色自然是好的,虽没去外头酒楼叫菜,但是大厨房的钱嬷嬷也用了心,一应鸡鸭鱼肉、时令菜蔬俱都有,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是一道腌笃鲜,炖的入了味,鲜掉眉毛。因着顾见母子,喝得便是苏州产的齐云清露,乃是太夫人家中专程从送来的。唯独顾维驹不善饮,带着孩子们喝玫瑰蜜露,但到底还是被顾太太灌了几杯。众人见她酒一下肚,白雪雪的脸就飞红,遂也不再让她多喝。
一时饭毕,霍阆风和顾见带着几个孩子去漾月湖边耍玩,一时说要放风筝,一时又遣小丫鬟来找顾维驹,要库房对牌,说要取了舴艋去划船。
太夫人和顾太太嫌外面日头有些大了,便教撤了吃饭的大圆桌,在角落里支了铜香炉,点了芙蓉香,闲坐喝茶,聊些家乡风物、烧香礼佛的事。郑氏和王氏则教人搬了两个绣墩,在檐廊下坐了,倚着廊柱喂水中的锦鲤。
周氏怏怏不乐地走出水榭,也不要丫鬟跟着,就在附近来回踱步。吴氏跟了出去,见她有意无意地揉碎了一地残红,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周姐姐这是怎么了,”吴氏假意关心道,“和这几朵花儿过不去。”
周氏在心中暗哼一声,看了吴氏一眼,反问道:“你不在太太跟前卖乖讨好,跟着我做什么?我可给不了你什么好处。”
吴氏暗恨她说话难听,面上却不显,只是道:“周姐姐这是哪里受了气,怎地发到我头上来了。我不过是看你一人气闷,想过来同你说说话、解解闷罢了。既然这般惹你厌烦,妹妹走就是了。”
“哼,”周氏轻哼一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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