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019章:三处密令寻褒姒(中)(1/2)
猜疑不着边际。假想不能成立。林娴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命李护卫站起,冷冷笑道:
“褒洪德觊觎侯爷之位,心怀不轨。那丫头招他待见,且勾引我的夫君,本就该死!我怕在斩桩杀她会有意外,就在饯行酒里下了宫廷秘制剧毒腐尸散,无色无味无症状,五日后尸体才会慢慢变色,神仙也难复活。让你验尸,是让你毁尸销证!”
“二少主觊觎褒侯之位,必定排斥大少主。所谓验尸,不过是要抓到怡芳轩把柄。”李护卫抒发着他自己的见解,目光幽深,黑面浓眉,身材魁梧,宛如黑铁塔一般。嘴角眉梢,时现一抹暴戾。
他出身苦寒,少年时父母双亡,苦练武艺,誓要出人头地。十年前褒府比武纳士,他名列前茅侥幸入府,成为护卫。几次随褒帅出征,豁命杀敌。于阵前救过大少主,屡立战功。木讷少言,难以攀上统领位子,看不惯常林的飞扬跋扈,看准了夫人与少夫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心念一转,唯少夫人马首是瞻。在褒府安身立命,需要投靠强劲的主子。
“褒侯之位只传嫡长,即便他觊觎,又当如何……”林娴目光低转,芙蓉面上的情绪变幻让人难猜,倏转嫣然,口不对心道:“李护卫,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继承问题。保护你大少主顺利继位,我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奴才誓死效忠,直到白骨化尘。”李护卫面色黢黑,看起来牙齿雪白:“少夫人,可要继续查找褒姒尸体?”
林娴婉然一笑,复转冷厉:“继续寻找。查到尸体一定要销毁。”
“奴才遵命,告辞!”李护卫深施一礼,转身去了。
林珠挑帘出来,曲身道:“天色不早,请小姐歇息吧。”引着林娴入内,伺候卸妆、洗漱已毕,笑道:“小姐将褒姒之死系于妇人间的嫉妒,倒是巧妙得紧。”
林娴正坐在炕头涂抹手脂,朝窗口看看,面色一凛:“你这蹄子,小声些。李护卫毕竟是褒府的人,是一条随时都会咬住脚后跟的狗,我岂会相信他的忠心?”
“小姐说的是,相互利用罢了。”林珠拿剪刀剪去烛花,放进烛台下的青铜盆里,呲地一声灭了。又拉开红绸被,伺候着林娴睡下,才熄烛离开。
窗外灯火旖旎。天狼星身际,一颗夺目的流星带着仓惶的姿态一闪而逝,难觅踪迹。
坊间伊人拂袖舞,海棠花树千枝琼桠,飘荡白絮似梨花、似梅花,似琼花。
灼灼月华投射在褒府内苑,蜿蜒起伏的屋宇、阁楼、亭台、廊庑,交错的青石廊道纵横开来。开阔处的池塘、河渠,宛若揉碎的梦境。
聚龙阁的青石廊道迤逦连接着紫云堂。石基底座饰以华美的彩绘,镇守石基的吉祥瑞兽栩栩如生。阁内,褒洪德半躺在床上望着风吹树影动,皓皓明月一泻千里,沉声咏哦:“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1)。”
银月当空,树上珠玉乱洒,半天柳絮交加,萦绕着聚龙阁的红墙碧瓦。
杨子叶领着褒宝进入聚龙阁,走过幽径,转过紫檀屏风,绕过回廊,推开褒洪德卧房门,见风越过雕花窗吹起窗帷,荡起巨大阴影。儿子半躺着,被烛影摇动满脸的忧伤和落寞。青铜兽嘴香炉里,紫檀香袅袅,一截截香灰掉落无声。
褒洪德见到母亲并不搭理,缓缓转过脸去。
杨子叶徐徐走近儿子,挨着他坐在床沿,双手交叉,目流冷笑:
“我儿子大了,有出息了,知道怨恨娘亲,给娘亲脸子看了。”
褒洪德缓缓转面,烛影浓重了他眸中血丝:
“母亲,褒姒是冤枉的!若非如此,然何坟墓是空的?”
杨子叶面孔笼着红烛的光影,看起来仁慈祥和:
“德儿,褒姒已死,多说无益。你就忘了这丫头吧。”
“我忘不了!一定得找到褒姒。”
“我是按褒府规矩行事。”
“规矩?为什么那么多劳什子规矩?我就偏偏讨厌那些礼仪、规矩,那些繁文缛节!我一定要找褒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褒洪德猛一掀被子坐起,痛得鼻尖冒汗,面色青白。
“德儿,切莫胡言。你已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你这样由着性子肆意妄为,乃是自毁名节,就不怕下人们笑话?”杨子叶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心里甚是烦恼。
“什么名节?我就讨厌这劳什子名节!”褒洪德英气勃勃的脸上不乏青春的叛逆。
杨子叶细长的眉梢凝着楚痛:“如今政局动荡,百姓水深火热。在内,周天子姬宫湦沉湎酒色,不理国事,重用奸臣虢石父,大兴土木,加重徭役、农工,激起民怨沸腾。在外,西戎东夷猖獗,不断挑起争端。我还真不敢说,大周接受天命会福泽长久;也不敢说,大周国运不会绵长。我只知道,桀纣不重视德行,过早失去天命。你身为圣主禹帝后裔,合该继承先祖明德,使褒国基业永固。”
褒洪德接道:“《尚书》有云,君主不以杀戮治下,才会有功德,才能制止下人肆行非法。君主立德在前,天下百姓才会顺服、效法,才会发扬美德。君臣上下勤劳忧虑,接受的大命才会久远。愿母亲认真接受好天帝的大命,而不要左右盘算着一个丫头。”
杨子叶一听伤心已极,泪光闪烁:“我的儿,你已经十八岁了,可我琢磨着还像教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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