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木石滴言(2/2)

“神玄宫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师父真是越老越不知事。”花锦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寒箫自当没有听见。

“有空在这里看热闹，还不都赶紧去练剑！”绿锦一向较明事理，她方才与汤婉在暗处已见她处处退让，知她并非来生事。她也是随了汤婉的性子，所以也最受师父喜爱。

众人方散去，寒箫便礼问道：“绿锦姑娘，锦绣水月不是一向以指尖功夫著称于江湖，怎么今日却是见你各位姐妹练剑，而非针法？”

绿锦笑道：“姑娘非此问的第一人了。锦绣水月虽以指尖功夫闻名，然这门功夫若无一定的内功是根本无法驾驭这轻盈的钢针，更不要说用它杀人了。所以我们必须先练剑，等内功纯熟了师父才会教我们针法。”

“原来如此。”

“对了，姑娘此次来此定是有什么事吧？”

“你师父可在？我有一事想请教她。”

“我师父在后堂，姑娘请随我来。”绿锦引着寒箫进了茶厅，汤婉已在里面等候。

寒箫刚坐下，一位女弟子便端了茶上桌，汤婉说：“绿锦，你们先下去吧！”

“是，师父。”绿锦便和那弟子一同退了下来，将门轻掩而上。

“寒箫姑娘今日前来有何事吗？”汤婉问。

“原本我以为恐怕连这锦绣水月的门我都难进，没想到汤掌门反却不发难于我，还如此谦待，倒是我错度君子之腹了。”

“我虽非比不上那些善良之人，但自认为倒还算是个明理之人，我只就事论事，却不以人论事。我那徒弟素日就爱与人试武，正巧你来，你虽不知她人性格，却处处相让，可知你不是个爱生事的人。”

“今日小女子算是见识了什么才叫女中豪杰。汤掌门为人，就如这手中的针线一般，柔和细腻，刚韧有度。”

“姑娘见笑了。”汤婉听了微微地笑着。

寒箫继而说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要请教前辈。”

“什么事，但说无妨？”

“汤掌门可知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个梅花君子？”

“梅花君子？你是指梅花山庄的庄主梅仁轩？”

寒箫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急说：“正是！没想到汤掌门竟还记得如此清楚。”

“梅仁轩虽常隐逸于江湖，不过却是侠名远播啊。只可惜大家后来才知道他原是一位徒有侠义虚名的伪君子。寒箫姑娘为何会突然提起他？”

“我受一位朋友所托，她是梅仁轩的后人，只因世事弄人，不得已才隐了名，所以便请我替她查明当年之事。”

“原来如此，看来她这是要替父报仇啊！”

“也不尽然，她说她不相信自己的爹是你们如今口中的伪君子，便想找出当年的真相，为父洗脱污名。所以还请汤掌门能将当时所知之事告知于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姑娘也算是个有情义之人，不过事情这么久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能拣些我知道的事说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冬日，从来都没下过那么大的一场雪。当时我的师姐刚任锦绣水月掌门之位不久。一日她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对我说梅仁轩原来竟是个伪君子，借着侠义之名肆意敛收财物，就连朝廷给百姓拨的救命物资他都不放过。

我当时听到她的这一番话也很是震惊，便问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她只说是一位江湖朋友说的，为了他的身家性命，不便透露他的姓名。她又说自己刚当上掌门不久，不论在水月之中，还是在江湖之上，多少有人对她这新掌门有些不屑，她想借这机会为江湖立一功，吐口扬眉之气。接着师姐掌门便带着一些锦绣弟子离开，命我守在水月之内。

可是我们等了一天一夜也不得任何消息，我不放心，便派弟子出去打探，才知梅花山庄发生了一场大混战，所有当事之人都死了。我们只好去梅花山庄将掌门师姐和弟子的尸体运回锦绣水月安葬。”

“那你可知道还有哪些门派也参与了此事？”

“好像五大门派的人都参与此事了。这件事当时在江湖之上闹得是沸沸扬扬，一则替武林除害，二则可借机会显门风，如此机会各大门派岂会放过。”

“可是我听说当时静远派并未参与此事？”

此事已非秘密之事，汤婉料知她会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