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偶遇(1/2)

又下了两场秋雨，天气渐渐冷起来。

自从来过一回青阳王府，这两个小家伙跑得比自己家的后花园还勤快，整天闹着要来。李云棠笑着蹲下为毓芷、毓洺理了理领口，满心满眼的疼爱。这几月来，她与皇姐的关系能恢复如昔，两个小家伙功不可没。李云棠也是从小皇女过来的，宫里的生活有多束缚，她比谁的都清楚。启国的皇嗣向来微薄，她这一辈也不过就她、太女、李云梓姐妹三人，连一个皇子都无。而现在有了正君和子嗣的，也只有李云析一人，小家伙没什么玩伴，御花园的花都快被拔光了，实在憋得慌，看着怪可怜的。

两小只对着皇姨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未脱奶气的声音软软的一口一个皇姨，还没正式开口求李云棠就全都答应了。吩咐不疑取两件斗篷来，然后牵着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地出门了。

毓芷毓洺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街上行走，对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李云棠一手牵一个，带着他们去往飘香楼。进了雅间，两个小团子迫不及待地站在椅子上好奇地往楼下看，指东指西让皇姨解答，不疑在一旁小心护着。

不一会儿，一碟一碟精致的吃食端上来，立即把往外张望的眼睛吸引回来，李云棠把点心推到他们面前，小手高兴地伸过去，吃得开心不已。

“皇姨，一会儿我们要去干什么？”

“在外面不许叫皇姨，出府前不是说过了吗？”李云棠朝毓芷额头上轻轻一点，“要叫什么？”

毓芷捂着被敲的地方，声音恹恹，“姨娘”。

李云棠满意地笑了，亲手倒了两杯水放到两个小家伙面前。

“一会儿姨娘带你们去绕梁阁可好？里面有很多好看的瑶琴，还能听到好听的曲子。”

算一算，过几日就是那人的生辰了，得送个像样的礼物才行啊。

两小只听了加快进食的速度，腮帮鼓鼓的，“那姨娘，再之后我们去哪？”

“还没吃完就开始惦记下下一项了吗？”抬手擦掉两个小鬼脸上的渣子，

“再之后的，之后再说。”

吃完下楼又在街上逛了一会，等到了绕梁阁，不疑怀里的东西已经满到要掉下来。

掌柜的看着衣着不凡女子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殷勤地招呼他们坐下，差人焚香泡茶上点心。

刚一坐定，不远处的屏风后面就传出一阵幽幽地琴声。李云棠一顿，对这独特的挑弦方式异常熟悉，忍不住用茶杯掩住上扬的嘴角。两个小家伙盯着右边琴声传出来的地方，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皇姨身旁，好教养地听着。

一曲弹完，李云棠的眼睛里已是温柔一片。左边的毓洺扯了扯皇姨的袖子，“姨娘，里面弹曲子的人，姨娘认识吗？”

李云棠翘着嘴角卖关子，“这个嘛……”

右边的毓芷也扯着皇姨的袖子，“姨娘姨娘，他弹得比爹爹还好听呢。”

毓洺附和着点头，“这首曲子爹爹也常弹的。”

“那芷儿和洺儿想见一见里面的人吗？”

两个小家伙听后满脸期待地点头。

李云棠瞟向屏风的方向，装作为难地皱起秀气的眉，“这可怎么办呢？姨娘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是从琴音看，姨娘猜想里面一定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哥哥。万一人家不愿意见你们，冒犯了人家可怎么好？”说到最后声音故意大了几分。

裴杨按住欲往外走的司琴，无声地摇了摇头，司琴只嫌吵闹，一时没听出外面说话的人是谁，他确是知道的，在李云棠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

“我喜欢你。”

“裴杨谢殿下厚爱，只是裴杨……”

“我是真的喜欢你！”少有顽疾的借口还没有说出口，少女再次郑重说了一遍同样的话。阳光下，那人眼神带着他看不懂的怒气，更多的却是他从没见过的认真和炙热。

之后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杨又一次不自觉地想起赏枫亭的那一幕，回过神来便听到外面传来两个奶生奶气的声音。

“漂亮哥哥，我们能见一见你吗？你刚刚弹得真好听。”

“洺儿也觉得漂亮哥哥的琴声很好听。”

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句，声音里满是崇拜。裴杨叹了口气，将案上的瑶琴收起，理了理衣袖从屏风后走出来。

美人出屏风，步步生光彩。看到果真是个漂亮的哥哥，两小只高兴地大叫：“哇，姨娘好厉害！”

裴杨对着李云棠微微躬身，司琴脸上的颜色登时难看起来，直觉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出趟府，京城这么大，弹个琴都能碰见她。

两个小家伙天性活泼，毓洺抱着裴杨的腿，两只眼睛圆溜溜，“漂亮哥哥能再弹一曲吗，刚刚洺儿没听够。”

裴杨看着抱着自己的小殿下，脸上的表情柔了又柔。李云棠挑眉，没想到他对人冷漠，对小孩子这么温和。只见裴杨慢慢蹲下身来，声音如之前的琴音般悦耳，问道：“那小公子告诉裴杨，你想听什么？”

毓洺用胖乎乎的小手挠挠脑袋，眼睛忽然亮起来，“洺儿想听爹爹平时弹的曲子。”

“你知道爹爹所弹的曲子叫什么吗？”

毓洺摇摇头，看向姐姐，毓芷也摇头说不知。

这下可难住裴杨了，他和太女正君几乎没有接触过，怎么会知道他平时给两位小殿下弹的什么曲呢？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对上那两双晶亮期待的眼，怎么也说不出口。正纠结着，身旁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