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2)

十四、

李毓静静看着窗外飞驰倒退的农田，过了一会儿道：“朕与姚师当年书窗下曾经展望，普天之下，人尽其责，物尽其用。这一路行来，不见一分荒废土地，窥豹一斑也可见这天下如今繁盛到什么光景。”

“还是有荒地的，”徐徐怕他怀念往昔情景，答非所问信口胡说道：“中西部高原的沙漠戈壁荒滩无人区什么的都是荒地。幸而和平日久，加上几次科技革命，如今天下繁盛倒是真的，我们建国不到70年，大约历经三四代人民的努力，能达到这个结果，我身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也深感与有……你说什么？”

李毓在她滔滔不绝的时候不缓不急说了一句话，徐徐又说过好几句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李毓说要搬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徐徐打了转向灯靠向路边，缓缓停在路边紧急车道，打起双闪拉上手刹。徐徐盯着他的脸，却找不出一丝玩笑的影子。

李毓道：“我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把我穿越而来这件事在微博上公布了，我只公布了我自己。”

“什么？”

“第一个星期大约只有一千左右关注，最近几天我与一人打赌，粉丝就长到了一百三十几万，大概围观的人更多，我暂时看不清这水深浅，未免梓童也牵涉其中，我另外租房独居一阵子是最好的选择。”

徐徐心中微震，不过网络还好，网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只要不露脸，没被人肉出来，就影响不到生活。

“你把手机拿给我看看。”徐徐伸出手，把手机从李毓手里抢过来，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学会了指纹上锁，又把手机递回给他解锁：“网上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个人的生活万一被公众关注到，就等于被放在显微镜下，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逸之，你刚来，对网络世界还不了解……”

“我看过几个有名的案例，最著名的比如王宝强离婚事件、还有鹿晗公布女友事件等等，身在舆论漩涡中心的人或许会感到疲于应对，其实只需不在意别人的想法，等风头过去，也就好了。另一方面我发觉这所谓的风头比国家投入巨大人力资本的宣传更加广为人知无孔不入，为什么？猎奇之心人皆有之，在大部分政治权利归于法治的和平年代里，关注力也是一种权利。被他们放在显微镜下看一番或许会令人疲惫，但是目前至少能解决我的身份问题，今后还有可能帮我找到更多和我一样的人，或者说，帮助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找到我。”

“如果他们存在的话。”

“是的，如果他们存在的话。”李毓静静看着徐徐。

徐徐看着他的眼神，知道此事只怕无可挽回，他已经做了决定。

“你说这叫时间穿越，这真的是时间穿越吗？又或者是庄周梦蝶？”李毓自嘲一笑：“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里，我学会了许多新东西，关于我们到底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却丝毫不比刚来到这里时多知道一点。梓童说有人从万千中挑出我来戏弄，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你不过是我殃及池鱼。我便要看看，还有没有殃及到的其他池鱼？”李毓将手机解了锁递过来：“12号我有一场直播访谈，我要看看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后，戏弄我的人如何戏弄所有人。”

徐徐低头翻到李毓打赌那一页，李毓刚才说他粉丝有一百多万，这一条光评论就不止一百万，徐徐这才知道事情大了。

这几个月来，徐徐一直担心他因为不了解现代社会出门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被路人嘲笑恼羞成怒，又怕他不出门闷在家里积累压力；担心他在昌平朝随心所欲惯了来到这里违法犯罪被警察捉去，又怕他不了解风俗习惯诈骗新法被人欺骗……幸而随着时间推移，一切竟然万事顺遂平安无事，随着李毓对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他的一举一动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现代人，徐徐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进肚子里，没想到一切平静都是假象，李毓平日里平静无事，要闹事就闹了个大的。

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起哄、嘲笑、冷静分析……那些评论说的对，浏览过5000、转发过500就可被称作情节严重，他这评论转发何止500个情节严重？恐怕早就够他进去了，够他进去500回！那个冷静分析的人正在冷静等待李毓什么时候断更、微博什么时候被封，好能证明他预言成真。

李毓在旁边见她喘息渐深，缓缓道：“梓童不必在意那些人说什么。”

徐徐狠狠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往前翻。

原来最近一个多月来李毓都在微博上发表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那些她因为忙着工作无法回的微信和无法接的电话，那些她因为忙着做家务无法与他专心探讨的问题，都被他慢慢发在网络上了。有的时候一天发三五条，有的时候竟能一天发三五十条，他们散步的时候，半夜睡觉的时候……有的竟然在凌晨三点，李毓没有带手机上床的习惯，那个时间不知道他是没睡着还是已经起床了。

徐徐恨恨想。

一开始，李毓像所有第一次接触网络的人一样，因为看不到屏幕那边或讥讽或不屑的表情而对整个网络敞开心扉，却不知道那里会记录下你说的每一句话，永远不会忘记任何一句。

渐渐的就能够发觉李毓随时间迅速成长变化，他不再什么都说，说出来的话也都字斟句酌。他逐渐不再回复那些略显偏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