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瑕不掩瑜(1/2)

诸葛星破先是一愣，旋即怅然：“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有多大的进步，凡人终究只是凡人，想要力拔山兮、飞天遁地、气吞山河，斗转星移穷极一生，我这身躯也不可能达到。”

谈及凡人与宸侠的差距，诸葛星破一阵失落惆怅，双手紧握的拳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有些鸿沟，注定无法跨越，这种与生俱来的、并且受到命运牵引的轨迹，圈定了他一生的道途，使他由衷感到无力。

就像垂死之人知道自己即将入土，绝症之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样，看到自己未来的轨迹一片灰暗，无法满足心中的期望，都会升起一股无力和无奈。

有人想要反抗，有人选择沉沦。人生，不外如是。

“那是一道鸿沟，不见其底；是一方天堑，不见其高。纵然我如今已超越许多凡人境强者，也永远无法做到‘手可摘星辰，脚能踹日月’的地步。”

“哈哈哈哈……孩子，你只管前进。要知道，在路的前方，拥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神奇力量。”诸葛瑜摇头一笑，并不认可诸葛星破那种消极的观念。

“如果找不到爹爹所说的神奇力量呢？”

“那就欣赏沿途的风景，然后回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凡人有什么好？”

诸葛瑜听到诸葛星破询问，并未做出回应，再度闭上双眼，脸上展露出和煦平静的微笑。似乎，很享受这样平凡而又平淡的生活。

其实他想要亲口告诉孩子，做个凡人挺好，既然生于凡，长于凡，又何故害怕归于凡，死于凡？

诸葛星破一头雾水，离开后院。他心里依然不愿认同爹爹的说法，平凡庸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泯然众人，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世界之大，星辰浩渺，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的生灵；过去未来，漫漫长河，他却只是唯一的一个；没有轮回，没有重生，死亡便是生命的终结……

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遭，若是甘愿碌碌终生，归于平凡，他怎么对得起这副臭皮囊？

“我不认同！”诸葛星破用力死死捏紧拳头，发出“咔咔”声，毅然转身离去。

诸葛瑜见诸葛星破离开后院，不禁自言自语：“孩子，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没有什么是比平凡的活着更加快乐、更加幸福的事了。”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后院阴影中现出身形，身着一袭黑衣，但依然遮盖不住那矫健的身姿，黑衣蒙面男子坐在诸葛星破之前的位子上。

其实蒙面男子早已来到后院，诸葛瑜自然也知道前者到来，只不过当时诸葛星破在场，两人都默契的没有点破。

“族长，海妖有躁动迹象，兽潮正在向戟州靠近。”蒙面男子言简意赅，但言辞内容却极为骇人。

“大长老，辛苦了。”诸葛瑜抿了一口茶水，平静说道。

“哥，整个诸葛世家就咱兄弟俩，别老喊我大长老，听着怪别扭的。”

黑衣蒙面男子摘下面罩，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跟诸葛瑜有七分相似，此人正是诸葛瑜的亲弟，诸葛星破的二叔——诸葛瑕。

他此次从南海沿岸一路飞奔而来，就是为了给诸葛瑜传递消息，让戟州全城做好戒备，准备迎战兽潮。

诸葛瑕虽拥有不逊于哥哥的天赋，但却玩世不恭，性子桀骜，名望远远不及诸葛瑜的盖世成就，或许正好印证一个词，瑕不掩瑜。

“你心性不够成熟，还需磨炼。走，去后山祠堂商议。”

“就咱俩，还搞得这么郑重。”诸葛瑕腹诽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诸葛瑜一板一眼的性子。

其他世家大族的兄弟为了争夺一个族长之位，可以斗得头破血流，但诸葛瑕却巴不得拱手让给诸葛瑜。或许正是两人截然相反的性子，才使得他们关系极好。

“小心隔墙有耳。”诸葛瑜道，祠堂有防御结界，可以屏蔽声音外泄。

“整个戟州，就你耳朵最长，还好意思说别人。”诸葛瑕无语，但最后还是跟着族长前往祠堂。

兽潮一事非同小可，诸葛瑜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

诸葛星破离开后院，径直前往罚堂找陆执法领棍。逃课罚三百棍，在外面惹是生非加罚三百棍，一共六百棍。

陆执法是个天生的冰块脸，方方正正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若是初次见到定然会以为是个严厉的男子，但实际上陆执法却是个踩死蚂蚁都会难过的人，只不过表情并不会展露出来。

当陆执法得知诸葛星破今天须领六百棍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古井无波说道：“趴着，屁股朝上。”

诸葛星破照做，趴在地上，把屁股撅得老高。

罚堂别的没有，就是棍子多。陆执法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根木棍，对准目标狠狠抽下去。

啪——

“啊……”诸葛星破发出一声叫喊，眼泪都快要飙出来，却依然咬牙忍着，他犯了错就该受罚。

啪——

又是一棍子狠狠打在诸葛星破柔软的屁股上，陆执法面无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手就可以看出，他于心不忍。

诸葛星破这回没有再叫喊出声，只不过脸上却布满了汗珠和泪花，面色越发苍白无力，但男孩眼神中依然透着一股子坚定，还有不屈……

陆执法下手缓慢，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才将六百棍打完。结束后，陆执法想要伸手去扶诸葛星破，却被后者拒绝。

诸葛星破踉跄几步站起来，不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