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1/2)
陈荣辉白天醒了就睁着眼睛看着床尾,林鹿溪进病房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整个病房里最安静的一家。
两人很默契地没什么话。
陶瑾来查房的时候,林鹿溪故意躲着不见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和陈荣辉在一起的场面。
林鹿溪走出病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深色的夜空,清月挂在夜空,像是一把弯刀,带着尖尖的利刃。
冰冷的月光像是结着冰霜,一点点磨去人间所有柔软的温度。
躺在陪护床上,林鹿溪望着天花板,黑暗中模糊一片。
电梯服务单双层,每层六个电梯口。
林鹿溪随便进了一个,上上下下了不知多少次。
安静的电梯,可以感受到耳朵深处嗡嗡嗡的声音,细小的,如同电流的噼啪。
失重超重脚底发软。
林鹿溪走出医院大门,四月底的夜里,风有点儿清冷。
出来也只是穿了件薄薄的格子衬衣外套,单薄的一层布料完全没有御寒的作用。
林鹿溪趴在小电跑的驾驶位子上,泪水开始收不住地往下掉。
生活给她的束缚让她早就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同龄人有的梦想,闲暇时间……
如今又被各种事情折磨。
她的生活里只有:挣钱。
小电跑漫无目的地在滨海环道上肆意地跑着,所有的车窗大开,海风独特的气息灌满了小电跑的每个角落。
整个人像是处在大洋深处,被粘|稠的物质绊住了,动也动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海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林鹿溪做了个表情让僵硬的脸变得舒展开来。
……
凌晨四点,海上灰蓝的天空。
海风发作,开始涨潮。
死亡,就不算逃避了吧,是彻底结束了一切。
一文不值的自己,是时候该撤离人间了。
陷入深渊的绝望扼杀了任何活着的理由。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翻卷起黏|腻的泡沫,一瞬间落下悄无声息,像个犯错的孩子在假装无辜。
海水,加上各种贝类藻类浅海生物的发酵,散发出腥咸的气息。
远处高地的海岸,耸立着高瘦的灯塔,发出豆点灯光,扑朔闪闪,时明时暗。
海水白天吸收的饱饱日光,在前半夜殆尽了所有的余温,此刻水温乍冷。
水没过脚腕、小|腿,一步一步往深处走,衣服浸泡在海水里,在水里鼓动着,漂浮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感受着海水的温度。
波浪上下浮动,没有月光,海水就在眼前黑魆魆一团,天和海融合,仿佛天从海生,本是一体。
林鹿溪脚底深一下浅一下。
沉重,窒息,血气涌上来。
耳朵边像是有千百分贝的声音在摧拉枯朽,燃烧着耳膜。
疲倦的身体根本不足以对付这片汪|洋的浮力。
……
陶瑾本来中班,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本来就要走了,下楼送个材料回去查房的时候丢了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刚查出癌症二期,加上各种并发症,精神压力太大,就临阵脱逃了。
科里当夜值班的医护、病人家属都不得消停,顺着监控录像找了很久,才在一个监控死角找到,一个人在那儿抱头痛哭。
陶瑾钻进这片竹林,蹲在那儿和病人聊了一个钟头,用尽各种方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磨一会儿陶瑾觉得嘴都要起火泡了,这个病人才回过来劲儿,同意回房继续接受治疗。
病人家属和护士把人带回去之后,陶瑾才发现脚都麻了,腿也酸了,整个人硬得跟平车似的。
陶瑾坐在旁边的休息长椅上,揉着腿跺着脚。
病人找到,陶瑾又查了遍房,确定相安无事才交班回家。
反正熬夜也把瞌睡熬过去了,陶瑾去病房想要看看她,最近和她没有见几次面,自己有东西给她,但是人却没在病房。
最近这几天她都陪护,晚上住这儿,电话也拨不通,不知道是去哪儿了,可能是起夜去卫生间了。
这件事情她承受了不少的压力,陶瑾难得在病房里和她见上一面,也是难掩的失落,无助的表情。
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在一个人孤独地承受着。
陶瑾最近的病人也是忽然间的变多,换季之际,各种病症都冒出了头,送来医院查出疾病,科室里的病床都加到走廊上了。
这两天在医院里忙得很难见到一次面,晚上又怕打扰到她休息,两人也没说上几次话。
陶瑾回家,开上了滨海环道,想去呼吸呼吸海风,透透气。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就连厕所都是消毒水加熏香的浓郁气味。
陶瑾此刻呼吸着海风,神清气爽,感觉这会儿都可以不用回家,再折回去来台手术了。
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小电跑。
台阶上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陶瑾减速看到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海水中若隐若现的一个人影。
有人!
陶瑾跳下车从台阶上跑下去走到沙滩上,是林鹿溪!
沙滩上的手机一直在闪个不停,屏幕上来电显示。
陶瑾捡起来,“你弟弟的电话,不接吗?”
水里的人停止往前走,开始小声抽噎哭泣。
铃|声停止,很快电话就来了。
陶瑾接听。
电话那边的人礼貌地问了你好,尽管是陌生男人的“喂”。
“我睡不着,想给我姐姐打电话,她方便接听吗?”
“你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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