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兄弟(2/3)

梁年知道，这不是讽刺。这不是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梁年嬉皮笑脸，凑过去说：“哥，你肯定考上了吧。”

“没有，我落榜了。”

梁年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哈哈哈哈哈！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开玩笑了，是不是因为高考之后特别轻松所以露出狐狸尾巴了，哈哈哈哈哈……”

杨哲回过头来看着梁年，也轻轻的笑，一直手臂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端着一次性塑料酒杯举在唇前，没有喝下去。

梁年还在笑。

“哈哈哈哈…哥，你这笑话很成功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然后梁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哥，你快别让我笑了，你快告诉我啊！快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啊！”

“哥，我求你了”

“哥……”

……

“哥，是不是因为我？”

“你想什么呢？我落榜了你怎么比我还伤心？”

“哥，你又开始开玩笑了，你肯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梁年已经大舌头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因为我只有你一个哥啊！”

……………………………….

那天晚上，杨哲和梁年从小饭馆里出来，看到了门口的陈雅。

三个人愣了愣。

梁年很没种的又蹲下去哭了。

杨哲看着眼眶红通通的陈雅，说：“别等了。我不复读。”

陈雅有些伤心，但是没有绝望。“你去哪？”

“当兵。”杨哲平静的说道。

陈雅依旧没有绝望。她习惯性的在看着杨哲而自己下决定的时候歪一下脑袋。然后眼中的泪珠由于重心不稳终于在她脸颊上画出两道斜斜的痕迹。

她也很平静：“嗯。”

梁年大喊：“哥，你为啥不去复读，哥我求你了，你复读吧。”

杨哲说：“我好像找到了我妈那时候说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听，哥我求你去复读吧，哥我给你跪下行吗。”

杨哲第二次揍梁年是用脚。

梁年躺在地上哭。然后他听见杨哲说：“小年，我落榜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自责。如果你真的想补偿，那就自己去考一个大学回来给咱们两家人都争光去。”

三个人都没回家。梁年在网吧打了一夜的游戏。

杨哲和陈雅去做了最后的告别……

杨哲去了部队，陈雅去了当初他们两个约定好的那所大学。梁年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一所次重点。

小时候妈妈给杨哲说的那句话，杨哲记着并会记一辈子。在梁年看来，他是个聪明的家伙，这一句话，他记着，便会去做一些延伸，所以，就算在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之后，他也会将自己所做的，所能做的都做到最好。

梁年高一那年，表哥过年回家对家里人说自己可能会留到部队里。杨母笑了，然后很开心的将杨哲搂进怀里，哭了。

梁年高二时，杨哲回家说因为一些事情，以后会很少和家里面联系。然后二人又去了饭馆。梁年很高兴，但是杨哲很严肃的说：“我只有你一个弟，你只有我一个哥。”

“很危险吗？”

“不能说。”

“哥…我敬你。”

“哈哈，两个你也喝不过我。”

后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那座不起眼的村庄的不起眼的一座房子门口。从车中走下来两个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他们在杨母惊愕的目光下笔直的敬礼。

“小哲呢？”

“嫂子，杨哲没什么大碍，在医院养伤。”

杨母瘫到在地。

杨哲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被流弹伤到了肺部。

杨哲把梁年赶回了学校，不让他在医院陪他。

那时，梁年刚刚高三。

时间在你正在经历它的时候不紧也不慢，但在你回味它的时候却流逝的很快。四个春秋冬夏，四场枯败繁华，多少豪情壮志，多少离合悲欢，尽在一声长叹间隐藏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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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忍不住。”杨哲看着脑袋缠着绷带的梁年说道。

“哥，你替我揍他们的时候别下狠手啊，致残什么的就不好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忍不住想笑。”

“……”

故事就是梁年因为和一个女孩走的太近然后被揍了。

“哥，你现在恢复的也不错了吧，要不你练练我？”

“嗯。”杨哲还是那么平静，“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本科的料。”

“……”

在杨哲的监督下，从脑袋上的绷带拿掉之后到高考前三天的五个月里，梁年吃饭吃的很多。不是因为太饿，而是因为怕待会不够吐。

每当他想退缩的时候，杨哲便会使劲整他，方法只有一个，揍。

那段时间梁年在同学眼里成了整天和校外人打架夜里不睡觉出去鬼混的坏学生。

慢慢的揍出来梁年的狠劲儿，特地办了走读证。放学跑步两公里回家被杨哲训，课堂上坚持不睡觉偶尔在课堂间睡觉又碰上同学恶作剧故意上课不叫他完了被年级主任抓住然后带到办公室训。写各种检讨。受各种训。

然后悄然间练出来小说中军人那种躺下便睡眠，风吹草动间便醒来的神奇本领。

……

又是一场盛夏，还是那个小饭馆。

杨哲还是那个姿势，只是没拿酒杯。他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说：“想好了？”

“嗯。”